“孤八萬兵馬,竟然成了周不疑奪長沙的墊腳石!”
曹操一隻拳頭捶在桌上,呼呼喘著氣,額頭上青筋突起,雙目之中似乎要噴出火來。
五大謀士,儘皆震撼。
跟隨主公多年,他們還從來沒見過曹丞相如此動怒過!
“孤最恨周不疑,眾所周知!”
“然則長阪坡前,孤憐才惜才,白死了上將四五十員,還丟了青釭劍,最後趙雲卻歸入了他的帳下!”
“此次接管長沙,孤的兵馬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在周瑜將要拿下長沙的時候趕到?”
“鷸蚌相爭,讓周不疑白白撿了個長沙!!”
曹操憤怒到了極點,猛一用力,把軍案從台階上掀了下去!
奏折、急章,散落了一地。
“主公……”
賈詡雙手籠在袖子裡,低著頭走了出來。
“或許從一開始,這就是周不疑的一計啊!”
賈詡雙眉低垂,永遠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一計?”
曹操忽然抬頭,凝視著賈詡。
“周不疑借助荊州運糧兵卒傳訊,假意提醒主公他要占據長沙的意圖,實則是誘導主公派兵前往。”
賈詡的脖子並不動,身子一旋轉,朝向了江東的方向。
“若臣所料不差的話,周瑜攻打長沙,也是他的一計……”
程昱不解的插口問道:
“文和,兩方挑撥,居中謀利,或許有之。”
“可為何就那麼巧,周瑜才要占據長沙,我軍便趕到了,才有了一場火拚?”
“周不疑身在江夏,怎麼能操縱我們與江東兵馬的調兵時間?”
賈詡又轉過了身子,麵向著曹操低頭歎息道:
“這又有何難呢?”
“我軍走陸路,跋山涉水,自然艱辛且緩慢。”
“周瑜探知了我軍開拔長沙的消息,然後走水路逆流而上,自然可以後發而先至!”
“而且江東兵卒乘船到來,養精蓄銳,雖然數量不多,但卻更勝我軍疲憊之眾!”
曹操聽了賈詡的分析,滿腹的怒氣,忽然消解的無影無蹤。
轉而是滿臉的羨慕,連連點頭稱讚:
“周到!”
“周到啊!”
“滴水不漏,真不愧是周不疑!”
荀攸慨然歎息道:
“隻怕江東也沒想到,他們好不容易打敗了我軍,以為可以占據長沙了,最後這塊肉卻被周不疑給叼走了……”
眾謀士心中,不約而同的有一種預感:
長沙一郡之地,或許並不能左右天下的大勢。
但此戰傷害性雖然不算太大,侮辱性卻達到了巔峰!
曹營江東,兩方將士,十幾萬兵馬,都被周不疑耍弄的如同憨猴一般,玩弄於股掌之間……
“蔡瑁張允何在?”
曹操忽然抬頭道問道。
不多時,蔡瑁張允躺在兩副軟床上被抬了進來。
三十軍棍,揍了個皮開肉綻。
“你二人中了周不疑詐傷的奸計,誤導孤家,白白折了八萬兵馬,本應斬首!”
曹操望著趴伏在地上的蔡張二人,嚴詞訓斥道:
“姑且念你們昔日獻荊州之功,杖責以示警告,以後行事,當謹慎又謹慎方可!”
蔡瑁張允疼的呲牙咧嘴,滿頭大汗,連連稱是,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心中卻對水鏡先生恨之入骨:“若不是你攛掇著我們來獻計,何至於白白挨了這頓毒打?”
曹操訓斥過後,言詞忽然又變的和緩了下來,邁步下了台階,走到二人的麵前:
“你們過往,如何供應江夏的糧草?”
蔡瑁強忍著臀部鑽心的疼,趴在曹操的腳下回稟道:
“主公未到荊州之前,每月的十五和月底,都要送糧草前往周不疑的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