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官全部已經退下。
偌大的廳堂裡,隻剩下了曹操和賈詡兩個人。
曹操緩步下了台階,到了賈詡的麵前。
繞著賈詡轉了兩圈,這才一笑道:
“文和,剛才眾謀士儘皆諫言,不讓孤輕易得罪周不疑,而你卻一直沉默不語。”
“不知你對此事,有何想法?”
賈詡低頭說道:
“回稟主公。”
“眾謀士之言,也正是賈詡之意。”
“周不疑雖然隻有江夏一地,看似勢單力孤,但此人智謀超凡,神出鬼沒,反而不好對付。”
“臣也認為,先拿下江東之後,反過來再動周不疑,較為妥當。”
曹操哈哈大笑道:
“是麼!”
“你一直沉默,孤還以為你另有見解,沒想到卻也不過如此而已。”
曹操的話語之中,略帶著幾分的失望之意。
賈詡自從降曹之後,低調內斂,輕易不獻計,獻計便是能製敵死命的毒計。
所以曹操對賈詡,也視之如殺手鐧,輕易不使用,用之則必能見奇效。
賈詡聽著曹操的話,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但曹操始終站在他的麵前,既不放他走,也不再問他話。
一陣沉默之後,賈詡終於還是說道:
“主公……”
“臣以為,屯兵襄陽,似乎於軍不利。”
“既然孫權斬殺了我們的使者,可見其已經鐵了心要對抗到底了。”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主公當陳兵江邊,與周瑜隔江相望,讓江東上下,感受主公百萬雄師的威壓!”
曹操聽了賈詡之言,方才哈哈大笑道:
“孤就知道,你肚中有料,隻是不肯輕言!”
“既然如此,你倒說說,該如何用兵?”
賈詡躬身說道:
“臣剛到荊州的時候,便已經差人摸清了江邊的情況。”
“長江天塹,難以逾越,我軍雖然倉促建立了水軍,但想要達到周瑜江東水軍的戰力,亦不現實。”
“若蔡瑁張允真有那個本領,先前荊州也不會被周瑜追著打,畏懼江東如虎了。”
曹操輕輕歎息了一聲:
“孤又何嘗不知道?”
“隻是若不用他們兩個,我軍中急切之間又確實沒有精通水軍的將領。”
賈詡往前邁了一步,低聲道:
“沿江一線,唯有赤壁一處,不但江麵狹窄,而且水勢平穩。”
“主公若從此處攻打江東,則對水軍的依賴相對會小一些。”
赤壁?
曹操猛然抬頭。
隨即轉身,大踏步上了台階,仰頭看著牆上的輿圖。
啪!
啪啪!
曹操探出中指,用中指的指關節,輕輕叩擊著輿圖上“赤壁”那個地方:
“此處……”
“與江東隔江相望,距離周不疑的兵馬,亦不甚遠。”
賈詡垂首跟在身後,發出低低的冷笑:
“主公,我們絕不對周不疑首先用兵,但亦不能對其完全縱容。”
“他不過十萬兵馬而已,若主公陳兵八十萬於赤壁,則覆壓之勢,亦能讓周不疑食不安寢,日夜焦慮了!”
“長此以往,不用月餘,我料縱然周不疑不降,他手下的兵馬,也會因為惶恐害怕而四散奔逃。”
“此不戰而屈人之兵也!”
曹操仰首撫掌大笑道:
“哈哈哈!”
“好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
“好一個賈詡!”
“等三日之後,孤巡視了連泉的水軍大營之後,便移兵赤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