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知道,為何丞相命徐晃攻打長沙,白白損折了數萬兵馬,卻最終寧可長沙落在了周不疑的手裡麼?”
水鏡先生目光從五大士族的臉上掠過:
“隻因丞相雖然丟了長沙,但卻能因為此事,讓周不疑和周瑜之間嫌隙更深!”
“趁著二周不睦,丞相移兵赤壁,圖謀江東。”
“待一舉拿下江東之後,再翻過身來收拾周不疑,則易如反掌了!”
張允雖然躺在軟床上,屁股上的傷勢疼的鑽心。
但聽到水鏡先生推斷出曹丞相的計略,也忍不住拍床叫絕:
“妙哉!”
“隻要拿下江東,則周不疑處在四麵包夾之中,宛若甕中之鱉了!”
他的目光,隨即落在了黃承彥和龐德公的臉上:
“誠如水鏡先生所言,咱們為今之計,就是儘一切的本事,穩住江夏周不疑。”
“給曹丞相攻下江東贏得時間。”
“隻要曹丞相攻下了江東,不管是班師回許都,還是過江往江東。”
“隻要他離開了荊州,那荊州就還是咱們幾家的天下!”
“到那時候,咱們執掌荊州,今日的破費,還不是輕易的回本?”
張允深知商人動之以利,隻有跟他們分析利害關係,才能說服他們拿出糧草來運往江夏,安撫周不疑。
龐德公再次拿起桌上周不疑所列的明細,心疼的臉上肥肉突突亂顫:
“這麼多的糧草,真的心疼啊!”
黃承彥似乎已經把張允剛才所說的話聽了進去,用拐棍往地上使勁一杵說道:
“可是曹丞相一日不走,咱們就要坐吃山空!”
“唯有儘快送走了曹丞相,咱們才能重新的把持荊州,重現昔日的輝煌!”
蔡瑁皮糙肉厚,所受的傷勢遠比張允要輕的多。
聽黃承彥的話中的意思,似乎已經有些心動了,高興之下,竟然從軟床上坐了起來。
鼓掌笑道:
“還是黃公悟性最高,看得清楚!”
“現在劉氏已經不在荊州,曹丞相更是許我們五大士族永鎮荊州。”
“送走了曹丞相,咱們便是荊州王,這荊襄九郡的錢糧,還不是隨意我們取之?”
眾士族聽了,雖然有著萬分的不忍,但想象起曹操坐鎮襄陽,他們如坐針氈的日子,也隻好咬了咬牙:
“既然如此,我們便再硬抗他幾個月!”
“就算周不疑要金山銀山,咱們也認了!”
龐德公心思極多,向著蔡瑁張允說道:
“今日咱們共患難,他日曹丞相走了,你們可莫要忘了共富貴的諾言!”
“若是到了那時候,你們執掌荊州刺史府,反而把我們這些首功之臣踢在一旁的話。”
“我們這幾塊老骨頭可不依!”
他們想起當日助蔡瑁除掉劉表的蔡夫人和劉琮,還沒等曹操入襄陽就被棄如敝屣,死無葬身之地的事。
心裡對蔡瑁張允兩個,還真有些放心不下。
張允趴在床上,抱拳信誓旦旦的說道:
“諸公放心,我們荊州幾大士族禍福與共,生死相依。”
“他日若有人違此誓言,皇天不佑,早晚死於亂箭之下!”
蒯越、黃承彥、龐德公等人聽到張允發了這樣的毒誓,才勉強信了他。
幾大士族當即聚集在一起,分攤了周不疑所列的糧餉數目,約定三日之後聚齊,準時運往江夏。
以免激怒了周不疑,再生出什麼匪夷所思的事端。
水鏡先生置身事外,眼看著周不疑的催糧,在自己的斡旋下完美搞定。
但見他站在護欄旁,任憑斜月照在自己清矍的臉上,忽然笑著向黃承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