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經微明。
張遼借著晨曦的微光,看向浮橋。
驚訝之餘,又恍然大悟!
“你!”
“你就是在南陽郡火燒我主糧草之人?”
張遼看到那員老將身下的赤兔戰馬,猛然想起在赤壁的時候。
曾聽到夏侯懋的副將說過有一員老將騎著赤兔馬和夏侯懋大戰。
然後兩人便失去了蹤跡。
“哈哈哈!”
老將右手提刀,左手掀髯大笑:
“我乃南陽黃忠也!”
“奉了我主周不疑之命,先在南陽燒了曹操的糧草,再來合肥捉你回江夏!”
張遼勃然大怒,來不及穿戴盔甲,提刀就要上馬。
嗖!
忽然一支細箭,從斜刺裡飛來,正好釘在了張遼的肩頭!
“嗯?”
張遼隻覺的如同蚊子咬了一口相似,似乎並不算很疼。
但剛邁出兩步,忽然覺得周身無力,四肢麻木。
當啷!
噗通!
隨著手中的大刀落在地上,整個人也癱軟了下去!
“將軍,主公的麻沸散,果然精妙!”
“輕輕一箭,任他張遼如何英雄,也隻能束手就擒了!”
張遼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卻能清楚的聽到身旁的對話。
蒼老的聲音大笑道:
“那是自然!”
“莫說張遼也不過是個人,哪怕是赤兔馬又怎樣?”
“當初主公教我奪了關羽的赤兔戰馬,也不過是一箭的藥量!”
“把他帶回去!”
張遼心中憤怒至極,可又偏偏隻能乖乖的任人擺布,完全動彈不得。
……
合肥,一處隱蔽的軍營裡。
“我家主公周不疑先前在新野的時候,曾經設計奪了你父親一隻眼。”
“你可有怨言麼?”
甘寧一身黑色勁裝,背插寶劍,將一碗酒遞到了對麵,含笑問道。
坐在對麵的,是個麵容英俊的紈絝小將。
正是在南陽被燒了糧草,成了黃忠俘虜的夏侯惇之子夏侯懋!
“額……”
“將軍說哪裡話來?”
夏侯懋一副義正辭嚴的樣子:
“我父親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起兵犯境,實在該殺!”
“周不疑隻要了他一隻眼睛,卻饒了他一條性命!”
“在下替家父感謝你家主公的恩德,此生永不敢忘!”
甘寧點了點頭,提起酒碗和他對飲了一碗,忽然歎息道:
“你有如此的胸襟氣度,又對我主感恩,實在難得。”
“可惜你少年英才,卻馬上就去要死於非命了!”
夏侯懋嚇得麵如土色,急忙放下手裡的酒碗,起坐跪伏在甘寧的麵前:
“甘將軍盛名遠播,乃是天下有名的豪俠。”
“隻要能放了夏侯懋一條性命,我即刻返回許都,永遠不敢再與你家主公為敵。”
“早晚若你家主公有用我之處,夏侯懋赴湯蹈火,絕不推辭。”
“隻求將軍把我當個……”
“當個屁,放了吧……”
夏侯懋出身富貴,從小養尊處優,沒想到第一次出許都當差,就丟了腦袋。
自感生死大限將至,心中恐懼至極,也顧不得禮義廉恥了。
“我主公周不疑收了周瑜的好處,所以才燒了你們的糧草,再把你抓來送給孫權。”
甘寧連連搖頭,一副身不由己的惋惜模樣:
“我又豈敢私自放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