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江風颯颯,吹皺千波萬浪。
周不疑一襲普普通通的灰布衣服,站在江邊的巨石上,目視著東方。
身形雖不偉岸,卻猶如巨人,有一種淩然覆壓天下的氣勢。
“臣張遼,拜見主公。”
馳騁疆場,先後跟隨過呂布和曹操的沙場宿將。
在這一刻,終於拜伏在周不疑的腳下。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周不疑並沒有回頭,而是麵向著滔滔東去的江水笑道:
“你可知道,你此刻歸順於我,也算是自我救贖麼?”
“你若留在赤壁,他日檣櫓灰飛煙滅之日,還指望華容道上,關羽再放你一馬麼?”
張遼聽得雲裡霧中,不知道什麼“檣櫓灰飛煙滅”,更不知道什麼“華容道”。
但他他知道以周不疑的身份,必然不會隨口毫無根據的胡說。
“張遼情願歸順主公,從此聽命主公差派,萬苦不辭。”
“隻是臣的家眷親屬,都在許都,若曹丞相知道臣已背反……”
想到曹操對待仇人的狠辣無情的手段,張遼的後脊背隱隱有刺骨的寒意。
周不疑淡淡一笑,轉過身子彎腰扶起張遼:
“你可知道,為何黃忠甘寧和文聘法正都已經歸來,唯獨蔣乾還不曾回來麼?”
“他在許都,早就已經把你的親眷家屬,轉移到安全之地了。”
“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抵達江夏!”
周不疑說的輕描淡寫,隨意自若。
可是張遼聽在耳中,虎軀微微一震,後背那刺骨的寒意,更加讓他麵色蒼白。
“原來早在他火燒宛城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俘虜我的打算,所以才讓關羽守小寒山那條路!”
“而丞相自以為得計的移兵合肥,偷襲柴桑,更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猶如兒戲……”
“我精選八百騎,突入合肥,卻不知道周不疑早就命黃忠和甘寧在合肥等我入甕了!”
“此刻我的家眷,早就在他的控製之中了,我除了歸降,還有第二條路麼?”
張遼的身軀,一陣顫栗。
“與丞相為敵,尚有幾分勝算,跟隨呂溫候的時候,在濮陽和兗州,都曾屢次敗之。”
“可是和周不疑為敵?”
“猶如手執巨斧劈鬼魅一般,不但沒有著力之處,而且處處儘在他預料之中,處處為他所製!”
張遼長長吐出口氣。
“今日歸順主公,臣終於不用夙夜憂慮與和主公為敵了!”
周不疑哈哈大笑,舉步往軍帳中走去:
“今日當設宴痛飲,為文遠接風洗塵!”
……
“報!”
“報大都督,吳候合肥兵敗,太史慈將軍陣亡!”
一封軍前的折報,遞在了鄱陽湖周瑜的軍案前!
“子義!”
“子義兄!!”
周瑜突聞噩耗,隻覺天旋地轉,差點暈倒在地。
眾將急忙上前,把他扶住。
“主公戰合肥不利,又折了太史慈,我怎能不往?”
“明日我當親提大軍,火速增援合肥,誓為主公退敵!”
周瑜定了定神,眼淚滾滾而下。
太史慈乃是江東第一猛將,更是當初開創江東基業的時候,跟隨義兄孫策打江山的先驅。
周瑜雖然治軍鐵血,不講情麵,但是卻又愛兵如子,更是對待眾將猶如兄弟一般。
丁奉徐盛之死,已經讓他傷痛不已,太史慈的陣亡,更令他五內俱焚。
“等等!”
“慢著!”
就在眾將忙亂的時候,呂蒙拆開了那封折報,仔細看了一遍:
“大都督,合肥之危已解!”
“是周不疑出兵,活捉了張遼。”
“如今二十萬曹軍和陸遜的十萬吳軍對峙,暫時僵持不下!”
聽到周不疑的名字,程普微微皺眉:
“周不疑怎麼還跑到合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