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夏侯淵和夏侯懋對麵而坐,一手執著雞腿,一手提著水壺。
伸手不打笑臉人,開口不罵送禮人。
雖然夏侯懋好吃懶做,輕浮狂妄,但是卻極為大方,把懷中庫存的那些雞腿肉脯等物鋪了一地,與叔父共享。
“叔父,周不疑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就是個窮酸書生麼!”
“最多手下有幾個不成器的爪牙,怎麼丞相就這麼怕他?”
夏侯懋撕了一塊肉脯,一邊嚼著一邊說道:
“我聽說叔父這隻眼,就是在長阪坡抓趙雲的時候,被誤傷致瞎的?”
“哎,你們幾個,也真的是飯桶……”
咳!
咳咳!
“混賬!!”
夏侯淵被氣的吹胡子瞪眼,狠狠的瞪了侄兒一眼。
“叔父放心!”
夏侯懋趕忙一轉話茬,把胸口拍的山響:
“這次咱們攻打夏口,彆的我不管,我隻做兩件事!”
夏侯淵舉起水袋,把嘴裡的肉食送入腹中,這才問道:
“兩件事?”
“哪兩件事?”
夏侯懋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
“第一我要抓住周不疑,替丞相和我父親出氣。”
“第二件事嘛,我要跟趙雲單挑一場,公平決鬥,誓要將他斬於馬下,給叔父報仇!”
噗!
夏侯淵那口剛到了嗓子眼的水,噴了出來,弄濕了夏侯懋的戰衣。
“小子,你不吹牛能死麼??”
“就你這德性的,你還找趙雲決鬥?”
“就算是一百個你捆在一起,也不是趙雲的對手!”
夏侯淵想起長阪坡前趙雲的威猛霸氣,至今還是心有餘悸。
夏侯懋撇了撇嘴,一副極不樂意的樣子:
“嘁!”
“看不起誰呢!”
“不過……”
“那個騎著赤兔馬的老頭,還是交給叔父你來收拾吧!”
夏侯懋在南陽被黃忠一招生擒,對他印象深刻,極為忌憚。
“什麼?”
“什麼騎赤兔馬的老頭?”
“赤兔馬不是在關羽的手裡麼?”
夏侯淵一愣,睜大了雙眼驚訝的問道。
“沒有啊!”
夏侯懋擺了擺手:
“赤兔馬早就被周不疑的部將黃忠奪了!”
夏侯淵忽覺胸中“噗通”一聲,猶如萬丈深淵一腳踩空!
腦海之中,忽然閃現出八年前的那場白馬之戰!
“啊!”
“叔父……”
坐在夏侯淵對麵的夏侯懋,忽然也瞪大了眼睛,滿臉的恐懼之色!
“他!”
“他來了!”
夏侯懋麵色蒼白,兩腿哆嗦著站了起來,用手指著夏侯淵的身後。
“誰?”
“誰來了?”
夏侯淵不經意的回頭。
嗖!
噗!
就在他回頭這電光石火之間!
一支輕羽箭迎麵射來,嵌入夏侯淵的獨眼之中!
亦是在這一瞬間,夏侯淵依稀看到,有一員花白須髯的老將,乘著赤兔馬飛至近前。
原來法正站在山巔,眼見夏侯淵的曹軍就山腳下原地休整,卸甲解衣,坐在地上吃喝。
他和黃忠得了主公周不疑的提示,效仿關羽突斬顏良之法。
法正看到時機成熟,於是把手中的令字旗落下。
等候在山溝林中蓄勢待發的黃忠,冒煙突火,飛馬而出,直至陣前!
驚惶錯愕的夏侯懋,突然見到昔日生擒自己的黃忠出現,神助攻分了夏侯淵的心神。
夏侯淵一愣回頭之際,被黃忠一箭射瞎了另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