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怒濤拍岸,江風呼嘯。
水鏡被十幾名鐵甲武士帶到了一艘戰船上。
“奉曹丞相之命!”
“水鏡司馬徽,不思丞相活命之恩,反而有意謀害三軍,其心可誅,其罪難赦!”
“著即刻沉入江心,以儆效尤!”
黑巾蒙麵的鐵甲武士,唯恐被剛從疫病重災的軍帳裡出來的水鏡傳染,因此不敢靠近他。
水鏡站在船頭,仰首凝視著江夏方向,忽然心中生出一股悲愴淒涼之感!
“我成名已久,凡三十餘年,年過古稀,又是個修道之人!”
“卻始終難以擺脫‘貪’、‘嗔’、‘癡’!”
“十年之前,水鏡山莊上論道,我和諸葛孔明、龐士元、司馬懿四人合鬥周不疑,卻一敗塗地!”
“我若能及早清醒,又何至於在十年之後重蹈覆轍,屢次挑釁周不疑,又屢次敗在周不疑之手?”
“隻可惜,太遲了!”
“我一生追求虛名,斂儘錢財,建成不亞於荊州豪族的水鏡山莊。”
“可是到頭來又落了個什麼結局?萬貫家財,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沒想到我今天身死江中,受儘了屈辱!”
此刻,戰船已經到了江心的位置。
站在船尾的鐵甲兵卒,將繩索的一端拴在巨石上。
可是卻沒有人敢靠近水鏡,把另一端綁縛在他的身上。
赤壁四十萬兵馬,談傷寒色變!
此刻的水鏡,猶如人間瘟神。
也不知道誰出了個極為高明的“餿主意”,把另一頭的索端,係成了個圓環形狀的活結。
十幾個兵卒,站在船尾,一次次拋出圓環,想要套住水鏡。
可偏偏這些人的水平太差,毫無準頭,活結不時的砸在水鏡的肩頭和後腦勺上。
“周不疑!”
“都是因為你!”
受儘屈辱的水鏡,忽然又對周不疑生出痛恨,咬牙詛咒道:
“借刀殺人!”
“堂堂曹丞相,你的死對頭,卻偏偏成了你的劊子手!”
“先幫你斬殺了蔡瑁張允,現在又要殺我!”
“我縱然沉入江中,化為厲鬼,也要對你糾纏不休!”
“從此之後,你的戰船,有我魂魄縈繞,休想再能猖狂!”
“我要……”
水鏡還要說的時候,聲音戛然而止,如同被一隻手掐住了脖子。
“套住了!”
“真他娘的不容易!”
隨著船尾的兵卒們的歡呼聲,那繩索的活扣,已經完美的套在了水鏡的脖子。
“快!”
“把石頭掀到江裡去!”
“這個瘟神,太可怕了,沾染上就是個死!”
“早點完成了丞相交代的任務,咱們好回去交差。”
兩個人抬起巨石,拋入江中。
噗通!
隨著一聲響,水花四濺。
船頭上的水鏡先生,被巨石扯住,沉入江底,瞬間不見了蹤跡。
可憐一代傳奇,機關算儘,竟落了個如此下場!
……
“報丞相!”
“水鏡已沉入江底!”
曹操的中軍大帳裡,軍士前來複命。
“哼!絕不會隻有一個水鏡!”
“置毒的雖然是水鏡,可這些糧草,必然是出自那些荊州士族之手。”
曹操餘怒未消,麵色鐵青的說道:
“荊州,總有刁民要害孤!”
“程昱!”
“立刻傳孤的軍令給襄陽的滿寵,命他將荊州三大士族的頭領,全部抓捕,押來赤壁軍營!”
“孤要親斬這些賊人!”
還沒等程昱奉命,荀攸急忙出班躬身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