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將軍,濃霧之中,可辨的清方向麼?”
等出了鄱陽湖水寨,諸葛亮斂去了笑容,鄭重的看著潘璋問道。
潘璋眉毛一揚,傲然道:
“那是自然!”
“我隨周大都督操練水軍近十年,對這條江了如指掌!”
“縱然是濃霧彌漫,孔明先生想要去哪裡也隻管說!”
他一轉頭,看著諸葛亮,刻意的加重了語氣:
“最要緊的是,能取來十萬支箭!”
諸葛亮微微一笑:
“隻要你肯聽我號令,自然如你所願!”
“就請你吩咐眾戰船,向江夏周不疑的灘頭軍營進發!”
潘璋的虎軀一震,手中的長刀差點脫手掉在甲板上。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諸葛亮:
“孔明,你說的是周不疑的江夏軍營?”
他指了指緊跟在後麵的三十艘戰船,甚至覺得滑稽可笑:
“當初周大都督率領十萬水軍攻打周不疑都不能取勝。”
“就算他周不疑現在江夏空虛,咱們也不至於僅憑著手裡的這三十艘草船和兩千餘兵馬,就去攻打他的營寨吧?”
他心念一動,提高了警惕性,往後退了兩步緊盯著諸葛亮說道:
“孔明!”
“你我的意氣之爭暫且放在一邊,現在要以大局為重,我自然也聽從你的號令!”
“可你不能公報私仇,想要讓我去江夏送死吧?”
諸葛亮哈哈大笑,撫掌道:
“將軍隻管放心前往,亮保你平安無事!”
潘璋沉思了幾秒鐘,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好!”
“既然如此,我遵從命令就是!”
一聲令下,三十艘草船找準了方向,在濃霧中劈開水麵,悄無聲息的向對岸江夏方向行進。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戰船再次停住。
“孔明先生,現在咱們已經過了江心!”
“江夏周不疑鋪船作岸,現在的江岸早就不是以前的江岸了!”
“所以咱們名義上隻是到了江心,但實際上距離他們的營寨,也不過一箭之地而已……”
一箭之地!
如果潘璋不是早就確信周不疑的巨鯤大艦遠出東海未歸,而江夏的水軍已經開往川中。
他寧可死也絕不敢這麼欺近周不疑的軍營。
因為自從徐盛、丁奉和呂蒙相繼死在了周不疑的手裡之後。
潘璋……
也不僅僅是潘璋,江東軍中諸將都對周不疑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畏懼感。
“嗯!”
諸葛亮站在甲板上,感受著撲麵而來的濃濃霧氣,忽然說道:
“擂鼓!”
這一下,又大出潘璋的意料之外!
軍中規矩,聞鼓必進聞金必退,擂鼓的意思,就等同於發動進攻了!
“擂鼓?”
潘璋差點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孔明!”
“你是嫌我潘璋活得太久了呢,還是怕我死的不夠快?”
“就算他江夏兵馬空虛,也不至於讓我們這兩千水軍給衝散了營寨吧?”
“你以為我帶來的這兩千人,是甘寧的錦帆賊呢?”
潘璋越發的認定,諸葛亮這是在公報私仇,想要讓他今晚留在這裡!
“哈哈哈!”
“將軍多慮了!”
諸葛亮胸有成竹的說道:
“江上迷霧重重,而江夏所剩的兵馬又不習水戰,他們怎麼敢率船出戰?”
“我料他們隻會調動弓弩手,以羽箭遠遠射我們!”
他指了指腳下的大船,做了個橫切的手勢:
“你隻要把船隻橫向停住,命船上兵卒奮力擂鼓,鼓聲越大,敵人的羽箭射的就會越急!”
“我是來借箭的,不是來攻打江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