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澤心中暗喜,當即說道:
“雖然如此,但陸遜生性謹慎,也不可太過急躁,一旦被他察知了蛛絲馬跡,非但糧草不能運來江北,隻怕黃老將軍也性命難保!”
“陛下想必也知道,陸遜對周郎的舊部極為排擠,而黃老將軍又最是崇尚周郎……”
周不疑點了點頭,表現出極為認可的樣子:
“此事我自然知道,當初周郎突然病故,孤墳立於江畔,被江東士族們欺負淩辱,他卻始終不肯讓眾將領回去祭拜。”
“還是我命蔣乾和尚香皇後渡江東去,找人替周瑜重修墳塋的呢!”
闞澤眼中含淚,重新向周不疑參拜行禮,泣聲道:
“我和黃老將軍正是被陛下的仁義之心感動,才決定背離江東,前來投奔陛下!”
周不疑雙手將他扶起,微笑著說道:
“當初我就是因為太過急功近利,將兵馬戰將分彆派往西征天竺、北定遼東和進取益州,所以才有了今日江夏兵馬捉襟見肘的困局。”
“既然黃老將軍不敢輕舉妄動,此事也可緩圖之。”
“二十天後,可否?”
周不疑雙目含笑,凝視著闞澤問道。
“不不!”
闞澤連忙搖手道:
“雖然不可急於求成,但也不能夜長夢多,萬一陸遜將老將軍調離了軍職,不再讓他執掌糧草,那可就真的大勢已去了!”
他扭頭看了看軍帳外皎潔的夜空。
透過帳門的縫隙,可以看到圓月如彎刀,斜掛天際。
“八天!”
闞澤的食指和拇指一彆,做了個數字的手勢:
“八天之後,月圓之夜,黃老將軍帶著江東的糧草,跨江來降陛下!”
周不疑鼓掌笑道:
“好!八天之後就八天之後!”
“真是天要助我滅江東,才有了黃老將軍背反江東前來助我!”
“事不宜遲,你即刻返回江東,報與黃蓋知道,讓他早做準備,一定保證萬無一失!”
“八天之後,明月照大江的時候,我親自領兵趕赴江畔迎接他歸順大乾!”
闞澤領命,正要轉身離帳的時候,忽然又被周不疑叫住了:
“此次攻打江東,我有必勝的把握!”
“黃老將軍和先生能棄暗投明,也算是明智之舉了!”
“我當親自送你出營!”
周不疑挽住闞澤的手,邁步出了軍帳,行走在軍營之中。
闞澤心中有事,恨不得立刻回到江東,稟報今日之事。
可周不疑偏偏不急不緩,領著他穿梭於軍營之中,參觀軍營的布局和夜晚操練的場麵,盛情至極。
兩人不知不覺間,到了一處軍帳門口。
但見軍帳裡燈光明滅不定,照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往來移動,顯然此人是在帳中來回踱著步子,仿佛心事重重。
周不疑一指軍帳,向著闞澤笑道:
“先生可知道,這軍帳裡是誰麼?”
闞澤耐著性子,強忍心中的焦急搖頭笑道:
“陛下的軍營裡藏龍臥虎,在下怎麼能猜得出這軍帳裡是誰?”
周不疑大笑道:
“好一個藏龍臥虎!”
“不過你說的不錯,這裡麵住著的確實是個不凡的人物!”
“我此次敢說攻打江東十拿九穩,就因為有他替我出謀劃策!”
“既然機緣巧合,走到了他的軍帳外,豈能交臂而失之?”
周不疑挽著闞澤的手,邁步上前,毫不猶豫的推開了軍帳的門。
“臣……”
“臣拜見主公!”
軍帳裡,龐統驚訝的倒身下拜。
但周不疑的臉上卻掛著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一指身旁的闞澤:
“鳳雛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