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斜掛在天際的明月,把皎潔的月光投入軍帳。
軍帳裡隻有兩三盞燈燭,燭光平穩,給人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甘寧、黃忠、馬良等文武眾將,靜靜的站在階下,等著大乾皇帝周不疑的訓示。
周不疑端坐在軍案前,合上了麵前的地圖,抬頭看著黃忠:
“漢升,從襄陽運來的戰船和鐵索,用上了多少了?”
黃忠一改平日的豪放氣象,麵色嚴峻的抬頭說道:
“從襄陽調撥過來的戰船和鐵索,半數首尾相連,環環相扣的排在了江麵上。”
“這幾日裡,我已經吩咐那些鎖船鋪江的工匠,看似日夜趕工,緊鑼密鼓的準備渡江,實則原地踏步,並沒有多大的進展。”
周不疑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
“如此則甚好!”
“如果把所有的戰船鋪上江麵,固然可以對江東營造出更大的壓迫感,但卻沒有了給荊州士族們送葬的刑場!”
“我們還是退避三舍,在江麵上留出這塊空檔,好作為他們趕赴黃泉的鬼門關。”
馬良麵色一變,低聲問道:
“主公……”
“主公的意思,難道蔡、蒯、黃三大士族不肯交出糧餉,反而想借水路逃亡江東?”
周不疑緩緩起身,站在台階上。
燭光從他的背後照射過來,將他的身影投在軍帳的四壁,更顯偉岸。
“我命你向他們討要的那筆軍餉,本就超出了他們的負荷。”
周不疑看著馬良,嘴角泛起殘忍的笑意:
“從一開始,我便沒指望著他們真的能乖乖的押送軍餉來江夏。”
“更何況我江夏軍餉豐足,也根本便用不到他們再調撥軍餉過來。”
甘寧立刻明白了大乾皇帝的意思,咬牙讚道:
“主公就是要借此逼著他們鋌而走險,讓他們死個痛快!”
“這些士族在荊州盤踞多年,盤剝百姓,坑陷忠良,就算是死一百次也不為多。”
他劍眉一立,拱手向前道:
“既然主公已經料定他們會走水路逃往江東,臣請帶領一百錦帆軍守在江上。”
“等他們到來的時候,我便從中殺出,定叫他們全部葬身江底,和水鏡司馬徽同樣的死法!”
甘寧曾在荊州任職,深受荊州士族的迫害。
所以提到荊州士族,他咬牙切齒,恨不得食其肉而寢其皮,以解昔日之仇。
周不疑的手忽然舉起,攔住了甘寧的話,搖頭道:
“不!”
“你即刻帶領部下錦帆軍,連夜出發,務必在後日拂曉之前,抵達柴桑!”
甘寧見周不疑麵色凝重的模樣,精神倍加振奮,向上問道:
“去柴桑?”
“是要臣偷入吳侯宮,擒賊先擒王麼?”
周不疑再次搖頭,雙目閃動如電,看著甘寧,鄭重其事的警告道:
“你雖然曾在江東任職,但你卻並不了解孫權。”
“若輕入吳侯宮,非但不能成事,反而要被他所擒,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此話如果出自彆人之口,甘寧必然不服。
可是從周不疑的嘴裡說出來,甘寧低頭拜伏在階下,羞慚道:
“多謝主公教誨,還請主公訓示……”
周不疑抬頭看著柴桑的方向,目光中閃過一絲柔情,連聲音也變得溫柔了許多:
“尚香皇後如今還困在柴桑,出入不能得自由。”
“明晚一場大戰之後,孫權窮途末路,必會對尚香皇後不利。”
“你的任務,就是入柴桑潛藏行跡,等江東兵敗的消息傳入柴桑,孫權心亂之後,再伺機救她出來。”
甘寧躬身領命,立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