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未定,北邊又告急!
而江夏早已沒有多餘的兵馬可以馳援了……
剛才江上大捷的喜悅之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乾文武群臣的心頭,如同壓了一塊巨石般沉重。
周不疑回到座位,俯身從桌上提起金樽。
跟隨在他身旁的曹婉,趕忙抱起酒壺給他斟酒。
芳心大亂,曹婉的皓腕微微顫抖,幾滴酒飛濺在周不疑的手背上。
她連忙放下酒壺,掏出錦帕給周不疑擦拭乾淨了酒跡。
這才往後退了幾步,雙膝一屈,跪伏在周不疑的麵前,低頭說道:
“妾身之父忤逆作亂,妾已是戴罪之身。”
“請陛下治臣妾的罪!”
江風徐來,吹著曹婉的衣袂。
瘦削的身軀顯出幾分憔悴和疲憊,令人分外憐惜。
周不疑仰首把酒樽中的美酒一飲而儘,這才上前單手一托曹婉的手臂,將她扶了起來,淡淡一笑道:
“在你棄許都而歸於江夏的那一刻,你便已經和曹操再無任何瓜葛了!”
“北方之事,也在我意料之中,我自有應對之法,你也不必太過自責。”
曹婉眼角垂淚,使勁點了點頭,緊緊依偎在周不疑的身旁。
拂曉,江上的晨霧逐漸擴展,覆蓋了江岸數裡之內。
高台矗立在半空中,更顯出幾分如在雲端的感覺。
周不疑微加思索,抬頭看向馬良和黃忠,緩緩吩咐道:
“江夏雖無兵馬,但亦無戰事,所以你們不必擔心。”
“我走之後,江夏的政務暫由馬季常負責,兵馬調度還要仰仗漢升你多多出力。”
馬良驚呼道:
“主公,你要離開江夏?”
周不疑頷首道:
“子龍受傷,北方軍情緊急,我若再不前往,隻怕連張繡也要遭了呂梟的毒手。”
“此事必須由我親自走一遭,收服呂梟,破了許都,則北方大事可定了!”
黃忠撓了撓花白的鬢角,紅著臉說道:
“主公,俺沒見過那什麼呂梟,更不知道他的武藝深淺。”
“但是既然連子龍都被他所傷,可見他的武藝遠在俺之上了!”
“所以俺也不跟主公爭功,既然主公要去,俺這就下去整頓軍馬。”
他用手一指霧茫茫的台下:
“這兩千破陣血屠營雖然不多,但抵得上十萬兵馬!”
“由主公親自統領的話,更是如虎添翼了!”
說話之間,轉身便要下台去。
周不疑手一揮,搖頭道:
“不必!”
“破陣血屠營乃是拱衛江夏的唯一屏障,豈能輕動?”
“我孤身一人前往,足矣!”
周不疑話語平淡,卻似有翻山倒海、震破蒼穹的氣勢!
文武眾將站在階下,仰視著清風晨曦中的大乾皇帝,早已被這帝王氣概折服。
“孤……身一人?”
黃忠窒息了十幾秒鐘,深吸了一口氣:
“主公,許都可是有二十萬曹軍呐!”
“而且子龍受傷,我軍士氣必然受挫。”
“主公孤身前往……”
周不疑哈哈大笑,轉頭望著許都,輕描淡寫的說道:
“當初我江夏不過萬餘之眾,尚且不懼曹操四十萬兵馬和周瑜十萬江東水軍的聯合進攻。”
“如今鄴城張繡部擁兵十萬,足以破敵了!”
周不疑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高台的邊緣,了望著萬裡江山:
“如今江東一戰而定,益州也在我大乾掌控之中。”
“隻要敗曹滅魏,九萬裡華夏山河便可納入一統了!”
黃忠摘下背後的射雕彎弓,雙手捧著拜倒在周不疑的身後:
“主公既然決意孤身前往,臣等也不敢阻攔。”
“這張寶弓乃是屬下昔日初來江夏的時候主公所賜,今日主公北上,要會的是從來未有的強敵,還請隨身帶去,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