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德縣,韓家大院。
午夜,中院後房仍然是燈火通明。
習慣於晚睡晚起的韓老太爺,正盤著腿坐在炕頭上,享受劉小鳳的捏肩捶背服務。
近日來,因為七姨太劉小鳳不在,都是八姨太淺川紀香陪韓老太爺過夜。
於是,韓老太爺悟了。
核心數據庫更新了多項新功能。
劉小鳳剛洗過熱水澡,換上了旗袍。隻不過這件旗袍的開衩實在是太高了,在燈光下晃得尤顯白膩。
而四少爺韓克馮卻是坐在一張椅子上,垂頭喪氣。
如同一隻鬥敗了的公雞。
太受打擊了。
這一路押運黃金容易嗎?
各匪綹就如同餓紅了眼的豺狼一樣,爭先恐後的都撲上來咬一口。懷德韓家的黑衣扈兵與瀚海刀客固然厲害,但是萬一成功了呢?
韓克馮帶隊饑餐渴飲、曉行夜宿,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為了穩妥起見,每天就走五十裡——實際想走快也沒那條件,匪綹簡直就是蝗蟲,驅之不儘。
整得韓克馮心力交瘁,以至於每天晚上夜宿的時候,就連和劉小鳳起秧子的心思都沒有了。
甚至都顧不上意淫九月紅……
一直到進入懷德縣境內,才放下心來。
結果押運到了懷德爐銀分號之後,賬房開始清點入賬。
完了,對不上賬!
實際豈止是對不上賬,根本就是沒法入賬。
因為隻有兩千兩是真的黃金,其他都是銅條鍍金。
邊金韓家,不愧是玩黃金的祖宗,整得明明白白的。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拉了十多車黃銅回去——當然,黃銅也不是不值錢,但是分跟啥比呀。
韓克馮實在是搞不明白,那韓竹君為什麼要逗他玩。
是糊弄傻小子嗎?
但出乎意料的是,韓老太爺卻並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老四,之前我問過你,邊金主脈來洮昌道發行紙鈔,對咱們懷德支脈是好事還是壞事,你回答是好事,”韓老太爺從小炕桌上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再摸一把劉小鳳光滑溫潤的美腿:
“那麼,你現在再回答我一次,是好事還是壞事?”
韓克馮低著頭沒說話。
“咱們懷德支脈遷移到此紮根之後,就徹底脫離了淘金,隻經營買賣鋪號,至今已經超過一個甲子之年。”韓老太爺的眼神有些落寞。
“多少人的心血呀,都澆在了這上麵,但是這鋪號本質上就是主脈的分身,隨時可能會被拿過去使用——那麼,憑什麼呢?”
韓老太爺的手不由自主地就用上了力氣,正捏在大腿裡子的位置。
把劉小鳳疼得直冒冷汗,卻一聲不吭。
韓克馮道:“可是,主脈和支脈不應該是同氣連枝,一榮俱榮的關係嗎?”
韓老太爺搖搖頭,道:
“哪有什麼一榮俱榮,分明是人家主脈榮,咱這支脈損而已!”
說到這裡,韓老太爺終於放過了劉小鳳的大腿根,一步步走到了窗前,推開窗戶扇。
月照中天,天井當中那棵水曲柳樹正是欣欣向榮,枝繁葉盛。
已經一個甲子,支脈憑什麼必須是支脈?就像是這棵水曲柳,分明已經是自立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