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堯田隻象征性的舉過一次牌,因為身份地位在這擺著,不可能真刀實槍的與人相爭,那樣太掉價。
而且他來這裡主要是被三小姐韓竹君攛掇來的,其本人對於純血馬雖然也喜愛,但遠沒有達到誌在必得的程度。
至於韓竹君倒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把純血馬拿下,無他,隻因她得知這匹馬是純黑色,名曰“烏騅”。
在韓竹君的眼裡,隻有那位龍灣縣的西楚霸王才有資格騎這匹烏騅馬。
雖然以後可能再無交集,但韓竹君還是幻想著把這匹烏騅馬贈給韓老實,令其睹物思情,騎馬如騎……
沒看出來,這位三小姐還是一個戀愛腦。
奈何韓竹君沒錢,舉牌倒是容易,最後交割咋辦?
不論是剩餘的四十萬兩黃金,還是鄭家屯劫掠的財富,那都是邊金韓家的財產,縱使她是嫡出三小姐,也不能私自動用這個錢買馬。
所以,眼看著彆人一路出價,距離成交已經不遠,韓竹君內心十分焦急,卻又無計可施,似乎注定了西楚霸王隻能錯失烏騅馬。
眼看著競拍價格一路走高,懷德韓家的大少爺韓克成卻是麵無波瀾。
實際對於他而言,多拍一些少拍一些,完全是無關緊要。
長房把純血馬拿出來競拍,絕非手裡沒有同等價值的現錢,那樣也未免太小瞧一個大門閥了。
這隻是韓老太爺的一個態度與交待而已。
而船津藤太郎則是眼底滿是喜色,畢竟他說到底也隻是一個苦逼的打工人,競拍價格高低直接關係到傭金抽成,所以實在是讓人太上頭了。
然後——子彈也上頭了。
隻是這種上頭實在是過於不友好,以至於船津藤太郎這位滿鐵分社長,在現場表演了一個驚天魔術,什麼?大衛·科波菲爾,什麼蘭斯·伯頓,與船津藤太郎比起來那都是弱爆了。
至於那個劉謙,那更是麻繩係豆腐——提都不要提!
在現場成千上萬人的眾目睽睽之下,船津藤太郎果斷表演了一個頭顱消失的魔術。
隻不過這種魔術,一輩子隻能表演一次。
而且對助手的要求也非常之高,主要是得槍法好才行。
幸好,韓老實的槍法還過得去,五六百米之外,一槍爆頭屬實是毫無壓力。
事情發生得的確是過於突然,毫無征兆之下,船津藤太郎的腦袋瓜子就被打得稀碎,脖腔子裡的血順著殘破的半拉茬口往外噴,身體堅持著站了能有兩秒鐘,這才直挺挺的倒下。
而在船津藤太郎倒下之前的兩秒鐘時間裡,已經足夠發生一些事情了。
懷德韓家的大少爺韓克成——這位默認的少家主,能力與城府都非常夠用,除了武藝槍法之外,方方麵麵的手段都碾壓四少爺韓克馮。
簡直就是理想中的繼承人。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有一個基本前提,那就是人活著。
這世界上悲哀的事情絕不僅限於人死了,錢沒花完,而是還有:人死了,能耐都白學了……
人死鳥朝天,說啥都沒用了,任你能力超群、城府精深、手段百出,卻仍然抵不過一顆7.62毫米的svd狙擊步槍子彈。
但是慶幸的是,子彈沒有打在腦袋上,而是從前胸射入,從後背透出,所以從前麵看還沒啥,但是後背卻形成一個碗口大小的瘡口,可見內臟。
由此看來,韓老實肯定是非常非常畏懼懷德韓家,所以根本就不敢往腦袋上打……
此時的大少爺韓克成仰麵躺在地上,鼻子和嘴裡的血不停的往外冒,似乎是嘟囔了一句話,可惜沒人顧得上細聽。
現場都這樣了,誰還有心思聽韓克成的臨終遺言呐,不用說你是懷德韓家的大少爺,就是太子也不好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