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是真俊呐!”
於文鬥這兩天每次看到九月紅,都會在內心不由發出讚歎。
雖說孩子都是自家的好,而於鳳至的相貌也是夠用,但是與九月紅比起來,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
彆人不理解九月紅的老爹為何讓她接班綹子大當家,但是於文鬥這兩天在了解了九月紅的大概身世之後,卻是猜到了一點點。
就這種相貌,在這年月,除非是生在大富大貴之家,否則長大了根本守不住,之前這兩年能平安無事,可以說都是一個奇跡。
其中一個很大原因是在公主嶺生活。
小日本子固然可恨,但是此時在租界治安這方麵還是相當夠用,也確實是煞費苦心的經營,定下的條文那都是鐵律,就是日本人也不能違犯。
所以包括懷德韓家在內,都不敢在租界扯淡。
這也是這個時代東大的悲哀,不論是關東還是上海灘,最安全、最繁華的地方都是租界,所以大先生去上海灘之後,也是住在虹口這種英國越界築路開辟出來的半租界,否則可能早就無了……《且介亭雜文》中的“且介”,即一半“租界”)
但是不可能一輩子待在公主嶺。
真以為能憑借相貌嫁入豪門?實際隻能是給人當玩物而已,玩膩了下場會更慘。
在綹子當大掌櫃,有一幫死心塌地的老兄弟照應著,還能有一個快意人生,闖出凶名也是一個保護色——當然,實際她老爹也是想得太單純了,保護色也沒用。參考即將在三年後橫空出世的關東第一女匪駝龍,同樣逃不過悲慘下場。
在這亂世,美貌就如同小兒持金過鬨市,是原罪!
所以於文鬥在感慨:天可憐見,這姑娘命還是很好的。
都不用懂麻衣神相,光是通過這桌席麵、兩把鏡麵匣子就能知道,這絕對不次於自家姑娘的鳳命……
相信經此一事,在奉吉兩省的大部分地方應該都沒人敢掂心九月紅了吧。韓克馮:嗬嗬,我還是想試試……)
“於伯父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氣色真好!”九月紅看到於文鬥進來之後,趕緊起身打招呼。
老太太則是麵帶笑容地說道:“老於大哥,這開席的時候就要請你來,算是借花獻佛,聊表謝意,但是鳳至這丫頭千扒拉萬攔的,說你身子骨不行。但是現在一看呐,這身體棒著呢,快來坐下,我陪你喝一盅……”
於文鬥在與九月紅以及韓立正等微笑著頜首示意之後,聽了老太太的話,不由哈哈一笑,“大妹子,咱們現在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什麼謝不謝的,喝一盅就喝一盅——小鳳,來,給我倒酒!”
然而還沒等於鳳至說話,老太太就一擺手,“我說的喝一盅,可不是酒——鳳丫頭,給你爹倒一杯茶!”
於鳳至癟嘴一笑,給老爹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又給老太太的杯裡斟滿酒——這酒是於家豐和盛酒坊專門釀出來的老酒,有錢也買不到。
老太太舉起酒杯說道:“所謂‘望門投止思張儉’,然而我們卻不是張儉,而是江湖亡命人,當時在這鄭家屯除了老於家,誰敢容留我們?所以,這份情必須得記一輩子。”
說到這裡,又笑著瞅了一眼九月紅,“老於大哥,你看這姑娘,就是韓大當家的命裡人,所以韓大當家的自當感激不儘,我先替我們韓大當家的敬一杯!”
一飲而儘。
於文鬥等的就是這句話,不由眉開眼笑,也把茶水一飲而儘。
要不怎麼說老太太人老成精呢,在人情世故方麵,絕對比她時準時不準的卦厲害多了。
韓立正與南俠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感覺學一百年也整不來這一套世故。
於文鬥輕輕咳嗽一聲,然後說道:“現在事態已經平息,各位在鄭家屯自然是完全來去自如,但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就是邀各位出席後天舉行的婚禮——以小鳳娘家人的身份。”
老太太點頭說道:“這是自然,就是老於大哥不說,我們也會厚顏留在這裡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