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奎,等下到了寶升堂藥局子把我放下來。如果那孟恩遠僥幸從醫院那邊逃出來,必然會原路返回督軍公署,倉促之間他的護衛肯定不周全,到時候我可以伺機取其性命!”
坐在後鬥裡的北俠,此時腰插大肚匣子,美眸中有精光閃動,儼然就是那個闖蕩江湖、殺人不眨眼的南俠。
韓立正心裡略微盤算了一下,雖然對大帥有絕對的信心,但是多加一道保險也沒什麼不好。
隻是對北俠的能耐還有些疑慮,於是張口就道:“你一個人,能行嗎?”
北俠笑著輕輕錘了韓立正的後腰一下,“二奎,你這是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再說,我行不行,你還不知道?”
韓立正的表情一滯,然後有些難為情的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身體現在不太方便……”
北俠的臉一紅,“開槍是用手,又不是用腿!”
……
說話之間已經到了寶升堂藥局子,街道在這裡有一個弧度挺大的彎,不論是騎馬還是開車,到這裡都會減速。
邊三輪一個急刹車,然後北俠從上麵跳下來,三步兩步進入一條小胡同,速度雖然不慢,但是明顯能看出來步履有些異常,似乎是夾著腿走路……
韓立正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邊三輪繼續出發,絕塵而去。
待孟恩遠的車隊經過寶升堂藥局子的時候,躲在胡同裡的北俠選擇目送之。
如果這時候開槍,固然有機會取孟恩遠的性命,但是自己也與送死無異,畢竟那一百衛隊可不是吃素的——當然,如果是孟恩遠的車隊逃回督軍公署的倉促狀態之下,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再說後麵還有韓老實他們在追擊。
所以,此時南俠並未輕舉妄動。
坐在車裡的孟恩遠,做夢也想不到昨天登門拜訪的津門譚家大小姐,竟然現在就蹲在小胡同裡琢磨著要他的命。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甚至譚大森與孟恩遠之間還有些交情。對此隻能說女人的心是真難摸透,興之所至,整個地球都能賣給三體人。
車隊一路來到吉省官醫院,古井無波。
衛隊進入大門之後,馬上列成兩排,從大門到醫院樓門,兩排衛隊是背對背持槍守備,中間是一條道。
而哥薩克騎兵則是連馬都不下,作為機動隊在醫院的門裡門外遊蕩。
防衛布置完畢之後,孟恩遠才從汽車裡下來,而俄籍顧問謝爾蓋也跳下車——這小子並不在意高士儐的死活,之所以跟著一起來,純粹就是為了看個熱鬨而已……
五個精明強悍的貼身衛兵緊跟在孟恩遠的身邊,這就朝著醫院二層樓的門口走。
這時候官醫院的金院長已經忙三火四的小跑著出來,滿臉惶恐。因為孟恩遠之前在吉省官醫院看過病,所以金院長當然認識這尊大佛。
隻見這位金院長穿一身筆挺的西裝,外麵套著乾淨整潔的白大褂,上來就打了一個千兒:“大帥,給您請安了!”
這家夥,屬實是有些反差。
孟恩遠卻是眉頭緊皺,自顧自的往裡麵走,。
進了門之後才冷著臉問道:“高參謀長怎麼樣了?”
金院長連忙回答:“已經組織醫院裡最有水平的三個醫生,正在全力搶救高將軍,能用的藥物、手段全都用上!”
實際高士儐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瞳孔都散了,隻要有點醫療常識的都知道,這玩意必定是涼涼了。
但是,鑒於高士儐的身份地位太高,醫院不得不裝模作樣的折騰一番,整出來一副全力救治的樣子。
否則若是缺省這個環節,直接宣布涼透了,保不齊督軍孟恩遠就會遷怒下來,到時候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孟恩遠雖然是聰明人,但是隔行如隔山,還真不懂其中的彎彎道道,以為自己的外甥還有救,於是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