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層開席的時候,講武堂的學員也在乾飯。
寬敞明亮的大飯堂當中香氣撲鼻,這是入學之後的第一頓飯,所以儘管不是周末,也安排的保健菜,不但有壇子肉、乾燒黃花魚,甚至還有燴海參,據說這玩意吃了之後可以打勝仗……
白麵饅頭、粳米乾飯,可以敞開了造。
學員基本都是青壯年,又折騰了一上午,個個都是乾飯王。
騎兵科一期總計招收了四十八人,在大飯堂的西北角呼呼啦啦的坐了一大片,全都是長方桌,每桌六人,兩邊擺著長條凳,須同起同坐,否則可能會有人摔個人仰馬翻。
當然,如果大家夥兒看誰不順眼,也不排除故意合夥調理人的,一般被調理的都是屬於邊緣人,在後世管這個叫校園霸淩。
而前綹子大掌櫃占人和,已經一把年紀了,在小年青的裡麵顯得格格不入,按理說應該不打腰。
但是,這老哥此時卻大馬金刀的坐在c位,穩如老狗,好菜都先可著他吃。
坐在一桌上的可木王子,看到占人和的飯碗空了,趕忙搶著給盛飯,嘴上還說道:
“學隊長的胃口真好,能吃就是能乾。”
又有人附和,“那必須的,這叫做老當益壯、老驥伏櫪、老而彌堅,都學著點吧,咱要是到了這個年紀,保準上炕都費勁,而學隊長卻是夜夜笙歌,老嫂子有福了……”
可木王子癟了癟嘴,有些後悔自己的書念得少,整不出來這些有深度、有內涵的嗑。
作為一個外來戶,儘管有大帥府給撐腰,但是能進講武堂的,有後台的多了去了。所以,如果想要在這裡順利的待滿六個月畢業,就得找現成的大腿。
而眼前這個老頭子就是真·大腿。
在大操場上解散隊列之前,總教官臧式毅就已經宣布了學員隊的隊長——沒錯,就是占人和。
要說這騎兵科學員當中,論起藏龍臥虎的程度雖然不及炮兵科,但也是關係戶輩出。
而這些關係戶也並不遮遮掩掩,反而主動宣揚,所以飯菜還沒上桌的時候,就都相互門清。
其中就有張作相的弟弟張作濤,孫烈臣的外甥宋壽山,王樹翰的侄子王奇善,楊宇霆的族弟楊玉才,等等。
哪一個不是響當當的關係戶?
但是,最後學員隊隊長的位置就落到了占人和的頭上——你說,是看中了他的年歲老?還是看中了他不洗澡?
真實原因當然並不複雜,而且除了可木王子這個棒槌不清楚靖安軍是啥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是心知肚明。
所以,眼紅歸眼紅,但卻沒人頭鐵到來挑戰權威。
而木王子雖然不知道靖安軍是啥,但不耽誤鐵了心的要抱占人和的大腿。
草原人憨直那隻是一方麵,實際人家並不缺少生存的智慧……
然而占人和卻心裡發苦,主要是這個隊長他真不想當,更不出這個風頭,他隻想在這劃水混上一段時間而已。
不過,看這個草原小年青還挺上道,所以也不介意收一個跟班當腿子……
“可木,你這臉是咋整的?看著像是讓人給揍了,不會是挨欺負了吧?要是真挨欺負了就和我說,在奉天城這方方麵麵的還算好使……”這一頓飯還沒吃完,占人和就已經進入黑手黨教父的角色了。
可木王子摸了摸自己的臉,青一塊紫一塊的。
聽了占人和的話,不由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