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當街殺人事件的當事人,此時也在打量著麵前的年輕人。
主要是這相貌屬實是有些眼熟,而再結合這年齡,以及與梁任公之間的師生關係,那麼韓老實幾乎可以確定以及肯定,這年輕人就是被某武俠泰鬥內涵的那位大表哥,姓徐,曾用筆名雲中鶴!
隻是韓老實也有一個疑惑,那就是梁任公為啥叫他“章垿”呢?
如果說這是雲中鶴的表字,那麼也不合規矩,因為長輩稱晚輩,應該稱名,而不能稱字。
書中代言,這人確實是雲中鶴,原來的名字就是“章垿”,這才符合傳統取名方式,“垿”即尊貴的禮器。而“誌摩”就很有些西式的浪漫了,其實是後來留學美國的時候改的這個名字。
所以說呢,這意大利租界沒白來,又遇到一個頂流。
彆管人家渣男與否,能耐確實是擱那擺著呢。
但凡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就可以叨咕一句:輕輕的我走了,就如我輕輕的來一般這樣的,都該找個老中醫開藥了,否則真心難找女盆友)。
“老師,這位先生是?”雲中鶴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韓老實,確實是眼生,印象中從未見過這號人。
而且這騎馬挎槍的做派,與老師平日往來的人員屬實有些不對撇。所謂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大約就是這個意思。
還沒等梁任公說話,韓老實已經哈哈一笑,道:“某家是你老師的貴客——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說著,已經很自然的勾住了梁任公的肩膀,“任公,沒毛病吧?”
這番操作如同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梁任公默默歎了口氣:終是莊周夢了蝶,你是猿糞也是劫。
那玩意還能說啥了,隻好說道:“沒——沒毛病!”
韓老實如願以償,於是拉著馬韁繩就往門裡進,嘴上還說道:
“都進來呀,還客氣個啥!”
雲中鶴已經方了,這是你家,還是我老師家呀?
不過對於這個人,雲中鶴沒有任何惡感,甚至還莫名的有些好感。主要是他出身於高門大戶,家教極嚴,從來都隻能循規蹈矩,從未體驗過這種豪放灑脫的行事風格,而他真正的內心卻是生性好動。
年前,他在家庭包辦之下結了婚,娶的是上海灘的富家千金張幼儀,純屬是兩個家庭之間的聯姻,不僅因為張家也是江南富商,也因為大舅哥乃是浙江督軍的絕對心腹。
內心苦悶之下,就打著老師梁任公的名義,離滬北上,來到天津衛的北洋大學攻讀法科——北洋大學就是後來的天津大學,此時校址是在英租界。
今天放學聽說有槍馬遊俠在舊城那邊當街槍殺五個青皮混混,屬實是把他給激動夠嗆,忍不住擊節叫好:大丈夫當如是也!
而他又不傻——非但不傻,甚至還是聰明絕頂。
剛從黃包車上下來見老師的時候,還沒注意。
但是,等回過神來仔細打量這個陌生人之後,就能發現很多事情。
比如,有一匹無比神駿的寶馬良駒。
再比如,腰上槍套裡插著一把彰顯極致暴力美學的轉輪槍。
這種打扮,整個天津衛不說是絕無僅有吧,那肯定也是十分罕見。
再加上剛才老師聽他說到“當街槍殺五個青皮混混”之後,看這個陌生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