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主現在可以自豪的說:這一波,我在大氣層。
而你辮帥張勳,就隻能在地上趴著吃土。
太平倉胡同七號院北房,如果擺一張麻將桌,都能湊成局了。
本來小李子自己隨便骨碌滾的一鋪火炕,現在已經略顯擁擠,所以小皇帝連炕梢都睡不成了,擱地上打地鋪呢。
這待遇也是沒誰了。
要是野豬皮知道了此情此景,棺材板子都得拱起來三尺高,然後拎起鍘刀把小李子攆出八條街。
至於說為啥不攆韓老實,那是因為野豬皮善呐……
“潤土,現在三萬辮子兵進京,又有英國人的支持,各方全都在觀望,尚無人敢於置喙。雖然把宣統小皇帝擄到此地躲起來,但是張勳卻另辟蹊徑,要把大阿哥溥儁推出來上位,大清複辟隻在旬日,不能不讓人擔憂啊!”
能管韓老實叫“潤土”的,除了大先生也沒彆人了。
現在大先生完全變了模樣裝束,特彆是自己找上門來的時候,整了一副賬房先生的打扮,甚至肩膀上還搭著一個青布褡褳,裡麵有紙筆、墨盒、信箋、賬本等工具。
之前韓老實與大先生閒談的時候,透露過自己的落腳地方,結果現在大先生還真就來躲災了。
這並不奇怪,大先生作為民主戰士,最終死在了病床上,而不是監牢裡、槍口下,絕非僅僅是運氣使然,在天賦點方麵也肯定是沒少梭哈,對於危險有敏銳的感知,而且行事果決,毫不拖泥帶水。
這玩意真不是誰都能做到“以筆代戈,戰鬥一生”的,絕大部分都倒在了明槍暗箭之下。
最基本的就是要有與流氓做鬥爭的意識與手段,該溜就溜,能進租界就進租界,在有條件拉外國人的虎皮的時候,也是半點不含糊。
不僅是江朝宗,包括張勳在內,都隻能說太年輕。
油梭子發白——還得練!
在段位上與蔣某人相比差得太遠。
所以,連大先生的尾燈都看不到……
韓老實對於大先生能夠選擇來此避難,還是十分欣慰的,但壓力也確實是挺大,主要是生怕大先生失望。
作為一個老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呢。
“阿張,你隻管放心,這不是還有我在呢嘛。就張勳那兩下子,天下人都知道他不行,彆看現在蹦躂得厲害,實際沒幾天好混的了,到時候你就看張勳的屁股後麵跟不跟著一群大狼狗就完了!”
“為什麼要跟一群大狼狗?”大先生大為不解。
小李子也有些懵逼,“對啊,大狼狗為啥跟著張勳呐?”
小皇帝雖然不吱聲,卻也蹲在那支棱著耳朵聽。
於是,韓老實哈哈一笑,道:“自然是因為——我要把張勳打出屎來!”
這個笑話有些冷。
比小皇帝的心情還要冷。
自從知道張勳推出了大阿哥溥儁之後,小皇帝就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由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
你竟然是這樣的張勳,枉自朕對你一片期許,結果朕還活著呢,就轉過頭另覓新歡,簡直是不當人子。
你們都給朕等著,有朝一日虎歸山,定要血染半邊天!
小皇帝的一副倒黴樣,韓老實自然是看在眼裡,樂在心頭。
這比鯊了這個小皇帝還要有意思。
殺人誅心!
不過,韓老實也不得不佩服張勳的腦洞,很有靈活性,竟然在關鍵時刻能想到把大阿哥溥儁給推出來,路子確實是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