辮子兵們,興高采烈的往出搬磚。
如果搬磚工作搬的都是金磚,那麼即便明知道不是自己的,而且活兒還挺累,但是乾起來肯定也都挺愉悅身心的。
誰讓黃金這玩意稀罕人呢。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拒絕黃金的魅力——如果有,那麼不妨換成二百八十萬兩黃金試試!
雖然這金磚基本都是粗製濫造,大小、形狀都不統一,甚至大部分根本就不是熔製而成,而是把金質物品通過敲打的方式變成塊狀,目的顯然是方便運輸保存。
於是原本的工藝價值、文物價值,也就蕩然無存了,隻剩下看起來“枯燥乏味”的金磚。
載灃站在一邊,麵色複雜的看著被搬出來的黃金。
現在,已經不屬於醇王府了,更不姓愛新覺羅了,而是改姓張了。
“王統領,本王隻有一事不明,還望王統領能夠解惑!”載灃一邊說著,一邊掏出煙卷,還示意讓了讓王俁嶔。他是一個新派人物,老早就摒棄了煙袋鍋,改抽煙卷了,而且隻認老刀牌。
王俁嶔卻謝絕了,隻用指甲從鼻煙壺裡摳了摳,然後塗在鼻息處,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似乎很舒服的樣子。
“王爺請講,本統領定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載灃劃一根洋火,把煙卷點燃,抽了一口,然後說道:“王府中的人,本王自信還有些掌控力,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可能、也不至於泄露出去。那麼,事情肯定就是出在紫禁城裡麵了。所以,本王想要知道,到底是誰說出來的。”
其實載灃這個人,十分自負,而且也確實是有些能力——當然了,這個能力是相對於當時的皇室子弟而言。
他問這個,倒不是心有不甘,而是想要知道個真相。
往出偷運黃金的這個事情,其實不是一夕之功,而是持續了小半年,而紫禁城裡參與的人雖然不算太少,但是地位低的已經都處理過了。
那麼,可以透露給張勳信息的,不過區區一掌之數。
王俁嶔笑了笑,道:“王爺,按理說,這個事情必須不能告訴你,要嚴格保密。但是今天既然王爺如此開通,那麼本統領也就擔一些乾係,讓大家都通透一回!”
載灃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卻不領情。
王俁嶔對此不以為然,因為他自認為是勝利者。
在吃飽了大肥肉片子之後,勝利者的胸襟總是開闊的。
於是王俁嶔伸出小手指在載灃麵前晃了晃,然後道出了告密者:
“紫禁城總管四十八處督領侍——張德安!”
載灃轉動玉扳指的手停了一下,卻並不算意外。
這張德安一向貪財,而且處處以小德張作為參照。可惜張德安真正上位的時候,大清已經倒台了,無法向李蓮英、小德張那樣在朝野大肆斂財,隻能偷賣一些紫禁城的寶貝。
但是偷賣寶貝的勾當,必然是有時有晌的,畢竟紫禁城是姓愛新覺羅,不可能明目張膽的盜賣。
所得到的收益對於普通人而言,肯定是屬於天量級,但是遠遠無法滿足大太監胃口。
以小德張為例,當年袁大頭為了逼迫隆裕太後同意宣統小皇帝退位,一次性的花三百萬兩銀子買通小德張利用身份便利,給隆裕做思想工作——主要就是嚇唬隆裕太後,說再不退位就得被先煎後殺。
嚇得隆裕太後隻好哭著同意宣統退位,生怕保不住貞節。
於是小德張不費吹灰之力,就到手三百萬兩銀子。
可想而知,這得賣多少寶貝能賺三百萬兩銀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