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查水表。”
“噗通……”
“啊啊啊——你不要進來呀,這裡很危險的!”
門還沒開呢,王俁嶔已經從房梁上掉下來了——屬實是沒辦法,手酥腿麻,全身軟爛如泥,不掉下來才怪呢。
摔放屁了,鼻青臉腫,這也幸虧是仗著年輕,否則直接就廢了。
王俁嶔不但摔下來,而且精神狀態也徹底崩潰,趴在地上大喊大叫,語無倫次。
李輔亭則是把露出來的半個腦袋慢慢縮到破布堆裡:走位,走位,鬼刀一開看不見……
“咕咚”一聲,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四分五裂。
一個黑乎乎的身影終於從外麵走了進來,卻看不清臉頰。
隻在外麵無儘黑夜與場地昏暗燈火的映襯之下,勾勒出巴拿馬禮帽的輪廓,左手看似很自然的垂在腰間,但是卻莫名的讓人感受到這是死亡之手!
而鞋底踩在青磚地麵上,留下一攤又一攤的黑紅血跡。
右手“刺啦”一聲擦燃了火柴,點起嘴上叼著的煙卷。
借著火柴的光亮,終於看清了來人的臉。
王俁嶔不由發出了一聲驚叫:“你你你——你竟然不是韓老實?!”
不能不讓王俁嶔驚叫,因為來人真的不是韓老實。
這張臉雖然也是中年男人,卻是標準的國字臉,濃眉大眼,鼻直口闊,大耳朝懷。
冷眼一瞅,不像是殺人不眨眼的豪俠,倒像是一個當官的。
王俁嶔卻從未見過此人,完全感到陌生。
但是,從這人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與壓迫感,卻是實實在在的,簡直令人感到窒息。
在左手邊腰間槍套裡,同樣是有一支左輪槍,隻不過顏色卻是黑的,正是柯爾特邊境神射手,這確實是有彆於韓老實右手邊腰間槍套裡的銀白色柯爾特蟒蛇。
藏在破布堆裡的李輔亭,腰上雖然有一支槍牌擼子,但是卻沒有半點去摸的念頭,因為他能夠強烈感覺到,自己已經被牢牢鎖定,隻要稍有動作,結局就是一個死!
這就是一位槍王之王的威勢與自信,在正麵戰場上作用不大,但是在這種局部交火中,簡直是予取予求,無往不利。
而且,這人顯然不是跑單幫,證據就是人都進屋了,外麵卻還是時不時的有槍聲響起,辮子兵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與告饒聲仍在繼續。
卻說來人哈哈一笑,然後說道:“大帥現在很忙,沒時間搭理你們這些臭魚爛蝦——太廟這一塊,就是你們兩個當頭頭嗎?”
李輔亭從破布堆裡爬出來,“對,就是我們兩個負責指揮,”說著,用手一指王俁嶔,“不過,他才是真正說了算的,屬於是監軍!隻因他是辮帥的小舅子,名叫王俁嶔,心腹中的心腹!而我隻是仗著有操炮的專業技術,勉強跟著定武軍混口飯吃,不管是打誰還是不打誰,真都不是我能決定的——所以,還請將軍饒我一命啊,我在徐州老家上有父母,下有幼兒,中間還有美嬌妻,我要是死了,就會有人睡我的美嬌妻,打我的兒子……”
這位定武軍的炮兵大拿,對定武軍以及張勳是真沒有什麼忠心可講,完全是拿錢乾事兒,現在毫不猶豫的就把王俁嶔給賣了,隻為祈求活命。
來人現在不想聽李輔亭賣慘,卻對王俁嶔這個名字感興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