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難思良將,家貧思賢妻。
本帥的王佐在哪裡?
很快呀,“啪”就站出來了一個大帥比。
隻見王劍壬笑嘻嘻的給馮布衣添了一次茶水,道:
“馮旅長此番確實是在廊坊打出了水平,成功牽製了辮子軍的一部人馬,勞心勞力,亦知亦行。隻是現在說勝利,其實還是太早了一些,因為複辟亂舉的罪魁禍首——張勳,還是逍遙法外。所謂‘首惡必辦,脅從不問’,張勳一日不予法辦,那麼‘再造共和’就會有一角缺憾,馮旅長以為然否?”
馮布衣端起的茶碗,在半空中明顯停頓了一下。
他對於這個大帥比還是有些警惕的,知道這小子不是善茬。
但是,一時間又對於王劍壬說的這番話,沒想出有什麼問題,因為這是在陳述事實——最主要的是,馮布衣其實並不知道張勳現在的狀況,本來還以為已經深陷囹圄了呢。
馮布衣的茶碗停頓一下之後,終於在嘴上喝了一口,然後小心的放到桌上,這才點點頭,道:
“王參謀長所言不差,張勳禍國殃民,倒行逆施,理應是問!”
王劍壬接著說道:
“馮旅長深明大義,在張勳複辟之後不久,即率部參加了討逆軍,肩擔道義,令人敬佩。而且毫不貪功,帶領一個獨立混成旅在廊坊打了大半個月,堅持不率先進京,而是把這個機會主動讓給了我們靖安軍,此等潑天之功,屬實受之有愧呀!”
馮布衣的腦袋不自覺的前後晃動,顯然甚是舒爽,因為他現在自己也堅信,之所以沒有率領獨立混成旅直接打進京城,是為了照顧友軍,把這個機會留給彆人。
這簡直是太高尚了,感動得自己都恨不得熱淚盈眶。
王劍壬親手剝了一個橘子給馮布衣,嘴上卻繼續說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張勳作為首惡,如果誰能親手擒住,必然是名動天下,功高絕頂。所以,靖安軍決定把這個機會讓給馮旅長——嗯,嚴格來說,也不是讓給馮旅長,因為放眼全國,也隻有義勇無雙的馮旅長能夠辦到!”
此言一出,韓老實與魯大士等人都知道了王劍壬在憋什麼好屁。
於是紛紛配合,把馮布衣誇得天下有、地下無的。
馮布衣本來是有深深警惕之心的,但是架不住王劍壬的這一番鋪墊,於是就在一聲聲誇讚中,逐漸迷失自我。
接下來,王劍壬圖窮匕見,道:
“馮旅長,那張勳狡詐無比,事先就想好了退路,所以在發現事有不諧之後,即在部署的護送之下,全須全尾的躲進了東交民巷,目前就住在六國飯店當中。”
馮布衣當時就長長眼睛了:
我問你,禮貌嗎?
敢情是在這等著我呢,現在這年輕人!
我信你個鬼,你這年輕人壞得很,簡直是不講武德!
來騙,來偷襲我這個三十四歲的老同誌。
這好嗎?
這不好!
王劍壬的嘴卻不停,在繼續輸出:
“所以說,滄海橫流顯砥柱,萬山磅礴看主峰,此事非馮旅長而不可為也!我等始終堅信,馮旅長必然可以在這個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指天劃地,清繳國賊,以正視聽,為天下人做一個表率!”
馮布衣是真想把這個大帥比的破嘴給堵上啊。
現在他不得不承認:大意了,沒有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