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現在不回你的寓所了嗎?”
“回什麼寓所,走,咱們直接去火車站,起票回老家,避一避風頭再做打算!”
此時,鄭叔發與陳氏兄弟,這三個人步履匆匆,正在街巷當中穿行。
弟弟陳祖燕一聽要回老家,趕忙問道:“啊?回哪個家?是兄長的老家奉化,還是我們的老家吳興?”
陳祖燾的身子骨弱,走得上氣不接下氣,道:“你問那麼多乾嘛,趕緊走就行了。兄長說得對,咱們不能去寓所了,趕緊跑路才是正經的!”
陳祖燕有些委屈的說道:“我就問一下嘛,要是回奉化,得去南站,走滬杭鐵路;而要是回吳興,就得去北站,走滬寧鐵路。”
陳祖燾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二弟,你怎麼不長腦子了呢?這還用問?兄長的意思當然是回吳興了!”
鄭叔發笑嗬嗬的說道:“沒錯,就是回吳興,直接去北站。”
這北站是滬寧鐵路起點站,“滬”是上海,“寧”卻不是寧波,而是江寧,即金陵。
而吳興就是湖州。
上海到湖州此時卻沒有直達的火車,而是要先走滬寧線坐到蘇州,然後從蘇州走水路坐船到湖州。
其實挺折騰的,慢且不說,主要是還不方便。反倒是這時候從上海到奉化比較方便,從十六浦碼頭坐輪船,可以直抵寧波三江口。
好在這時代的人卻都已經習慣了折騰,一個個的全都是鐵腚。
而陳祖燾之所以篤定鄭叔發去吳興而不是奉化,主要是認為虞洽卿經常坐那趟輪船往返上海與寧波,現在鄭叔發炒股輸掉了褲子,遇到債主總歸是比較難看的。
但是,這次他還真猜錯了。
因為鄭叔發現在已經又站起來了!
一路前行的時候,終於來到了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
於是,鄭叔發趁機神神秘秘的的從袖口裡抽出了一個物件。
並且“嘩啦”一下展開了。
隻見他嘴角含笑的說道:
“二位賢弟,你們看看這是啥!”
說著,還用袖口擦了擦。
陳氏兄弟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瞅:霧了個大草,這不是之前流氓大亨黃金榮出場時候,手持的那把折扇嗎?
鄭叔發得意的炫耀道:“這把扇子,差不多夠還債了你們信不?”
陳氏兄弟有眼不識金鑲玉,確實沒鬨明白這扇子的價值,齊齊作呆頭鵝狀。
於是,鄭叔發拍了拍扇骨:
“天然斑紋的湘妃竹!”
再摸了摸扇麵紙:
“單麵鋪金紙本——所以,這叫做‘湘竹金扇’,你看看這撒金密度,典型的清代宮廷造辦!”
又指著扇子正麵杏林飛燕畫的落款,道:
“名家,沈白石!”牌子,班尼路)
等翻過來,再展示給陳氏兄弟看:
“乾隆皇帝的字!”
陳氏兄弟眨了眨眼睛,“不對呀,這折扇即便是值錢,也沒法在這邊發賣吧?”
確實,黃金榮治不了大軍閥,還治不了鄭叔發?
這要是事發了,還不得被人把腿子給打斷成三截呀!
鄭叔發卻胸有成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