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風情萬種地斜倚在董峰房間裡的沙發上,纖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卷著一縷金發。
從營地逃出來後,這個即便年紀不小,但容貌身段一直在線的女人,被現代社會充足的物資滋潤的更加豐潤,隻是隨意一靠,便是一幅能讓人血脈噴張的畫麵。
隻是她表情似笑非笑,眼睛裡滿是玩味,活脫脫像是個“滑稽”表情包,把曖昧的氛圍衝的一乾二淨。
“不是說不救嗎?”索菲亞的聲音黏糊糊的,像融化的太妃糖,“這才過了兩個小時吧?怎麼就改主意了?”
董峰坐在窗邊的椅子上,聞言不禁抬手扶額。
“世事難預料啊......”他歎了口氣,聲音裡帶著感慨。
清晨與索菲亞、馬克西姆在院中碰麵時,他是真的沒打算去救羅能。
不是因為冷酷或者疑慮,而是當時實在沒有救人的條件。
華夏隊如今住的這商會莊園,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安保圍得像個密不透風的鐵桶,連隻陌生的蒼蠅飛進來都得被盤查三代。
他董峰就算有三頭六臂,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去,再潛入另一個被重重把守的運動員村,也無異於癡人說夢。
如果大張旗鼓的要求救人,更是沒有可能。
亞美利加對國家隊進行暗殺這件事實錘之後,不論是國家隊還是安保人員,都不會放他去和亞美利加情報部門衝突。明麵上他更是沒有任何正當的理由救人。關於那場爆炸的調查,寒國警方已經草草定性為“意外”,他若跳出來指認亞美利加,隻會被當成瘋子在胡言亂語。
種種現實,如同冰冷的鎖鏈,將他那點俠義之心捆得結結實實。他董峰莽是莽了點,卻不傻,為了一個“義士”的名頭,就不管不顧地去和人拚命,這種賠本買賣,他做不出來。
這並非無情,隻是理智尚存,不然萬一真的惹出亂子,國家還得為自己擦屁股,若是因此害的隊友們陷入危險,更不是他願意看到的情況。
但命運這東西,就像個頑劣的孩童,總喜歡在你以為一切已定時,突然伸手把棋盤掀翻。
董峰放下手,目光投向窗外那輪即將沉沒的紅日,語氣帶著點荒謬感,他的手上,拿著一個精美的帖子。
“誰知道,”柳生義史會突然給我下帖子,邀請我去霓轟隊的駐地和他見一麵呢?”
...
董峰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霓轟隊在半決賽淘汰掉了西班牙隊,所以今年的決賽,將會是華夏和霓轟的對決。
一個是勢頭強勁的新秀黑馬,一個是戰績輝煌的老牌強隊,兩者相逢,正要來一場龍爭虎鬥,拚命廝殺,可是柳生義史這位世界公認的“劍聖”,霓轟隊的精神領袖,在決賽前一周這個敏感得如同繃緊弓弦的時刻,竟然邀請他這個華夏隊的核心隊員去“敘舊”?
敘什麼舊?兩個人總共就見過一麵,雖說那一麵兩人拔刀對砍,也稱得上是“過命”的交情,但這個“舊”又有什麼好敘的?
總不能柳生義史還記得要把自己收為徒弟的事吧?
尤其外界風平浪靜,霓轟媒體也完全沒有報道,可見柳生義史誰也沒通知,這個邀請,真的隻是他自己的意思。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蹊蹺。
但是董峰懶得去猜柳生義史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在他看來,見個麵而已,不是什麼大事,不論柳生義史真的隻是和他說說話,還是動手摸摸自己的底,他都無所謂。
他隻看重了一點——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讓他名正言順踏入運動員村的機會。
“而且,”董峰的指尖在桌麵上輕輕一點,“根據索菲亞你提供的情報,霓轟隊租用的那間道場和宿舍,正好緊挨著那棟灰色的‘後勤保障中心’。”
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這樣一來,我不就有了冠冕堂皇的接近理由了嗎?拜訪完柳生義史,我在運動員村裡‘迷個路’,‘偶然’走到那附近看看風景,合情合理。”
“之前是沒有條件,但是現在條件都送到手邊上了,順手能救的話,就順手救一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