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崔聿蘅看著她放下筷子,整個人依靠在座位上。
江凝搖搖頭:“吃不下了。”
崔聿蘅站起身來:“附近有個小湖泊,一起走走,消消食?”
她點了點頭,你小子,這麼主動。你最好是有漲好感度,我跟你說。
兩人並肩走出,夏季的晚上,微風輕拂,這個點還是帶著絲絲熱意。
起初還能遇見三三兩兩的行人,越往裡走,行人越少。
兩旁的燈光,照在人身上顯得十分柔和。
江凝餘光看了幾眼身後,他們走路的速度已經算是慢的了。之前還有行人可以說是碰巧一路,他們都這麼慢了,四周也沒有行人,這還跟在身後,是不是把人當傻子?
顯然,崔聿蘅的注意力全放在江凝身上。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變化。
他單手插兜,看了眼路燈,他隻覺得晚上是最適合抒發心事的時候:“小時候我那個爸,把我和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養在一起。他明明知道,我們倆人關係形同水火,誰都容不下誰。
他恨他們搶走了我爸爸,逼死了我媽媽。而他呢,恨我媽媽的死,爸爸把所有過錯加注在他們身上。
當然他媽媽沒有什麼好下場,被他的親爸給賣了,最後死在了路上。
可我們恨這個男人,這個家族。卻為了活命,不得不努力學習,討好這個父親。
他把我們當作試驗品,試探出我和那個弟弟,誰更能適應他出的考題,誰都拔得頭籌。那年我才上幼兒園中班,他就把我跟蛇,老鼠,蜘蛛,狼狗分彆關了一夜又一夜。
他就是想看我妥協,讓我嚇破膽,跪下求他。他就可以說是,越是怕什麼,越要克服什麼,什麼都不怕才配成為他的兒子,崔家真正繼承人。”
崔蘅邊走邊抬頭看一眼路燈:“你知道嗎?小時候我以為遇到了我的救贖。葉家二女兒,葉思瑤。笑起來甜甜的,那天剛受完刑罰,她就笑盈盈的站在我麵前。
遞給我一顆糖果,問我累不累。這是我媽去世後,我得到的第一個善意。
從那之後,我拚命的想抓牢她,無論她提出什麼,我都儘力幫她。”
江凝轉頭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心中的白月光是她?”
崔蘅笑了笑:“去他媽的白月光,那時候懂個屁。”
他搖了搖頭:“後麵發現,她對我全是利用。甚至方法很拙劣,一搓就破。她對那些富二代全是這種招數,一點創新都沒有。
當然,她對我那個弟弟,也是同樣。
所以,我把她抓了起來,問她到底是選我,還是選我弟弟。
她哭著說,無論如何都會選我。
可是,隻要有我弟弟在場的,她永遠選擇他。”
他聳聳肩:“個人自由,不算乾涉。但是她居然做出了選擇就該遵從本心。但她做出選擇之後,仍然圍著我轉,真是煩得很。
所以我把她抓了,又抓了條蛇,逼問她到底選誰。
她說選我,結果還是一樣,她還是一直圍繞著彆人身上湊。到了晚上,我就把蛇扒光了牙齒,給扔進她的房裡。
替她做了那麼多事,就當報答了我,她也不虧。可是從那次以後,她就很怕我,不敢看我,也不敢說話,無聊透了。”
“難怪那天她那麼怕你,感情是從小留下的心理陰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