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我沒發脾氣......”他並不想讓她以為，自己是個脾氣暴的人。
江凝將打包盒打開，燒烤味撲麵而來。
他聞著味，轉頭看向打包盒裡的燒烤，不由得心慢了一拍。
她居然體貼到，上次他想吃燒烤，所以這次特地帶了過來。
他隔著紗布看向她，她正低頭拆著打包袋，光著側臉便能讓人慌了神。
細細端詳著她，才發覺，她跟葉思瑤並不相似。她身材高挑，看人時，眉眼帶著笑意。低頭時，隻覺得清冷如山間泉水，空中明月。
“吃嗎？”她轉頭詢問。
楚敘白正對上那雙滿是關懷的眼睛，一下子便慌了神，緊張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好。”他呆愣的身體迅速反應應下。
吃了幾口，雖然有點涼了，但是味還在。
住院這幾天，全是清湯寡水，這一口的幸福感，誰能明白.....
原本已經有些微死的他，重新活了過來。
江凝隻覺得今天這一趟沒白來，燒烤這東西，隔天吃味就不對。
剛好，他直接炫了，正好，沒浪費。
兩個各懷心思，雙方都覺得這是最好的安排。
待他把東西吃完，她朝著他遞了杯水。
楚敘白伸手接過，不小心觸碰到她的指尖。
隻覺得手指在微微發燙，連帶著有些病態的臉頰，慢慢紅溫。
“除了眼睛之外，還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嗎？”她站在他身前，彎腰，低頭看向他。
他緊張的捏緊水杯，隔著紗布看向近在咫尺的江凝。
兩人離得極近，四目相對。
她似乎想通過自己的肉眼，查看他的傷勢，仔仔細細的端詳著他的眼睛。
內心暗爽竊喜，能被這樣珍視。卻又擔心被看穿，他明白在善良的人，被騙也是會生氣。
他緊緊捏著水杯，不自然的喝了一口：“沒有，就是眼睛有時候會覺得疼。”
他說完，乾脆閉上眼睛，隔絕了江凝的打量。
江凝笑了笑，隔著紗布她是真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自己剛剛這麼近的盯著他，又隔著紗布，隻能看到他眼睛一小小縫隙。連眼珠子都看不全，但是他卻在自己盯著他看的時候，不自然的閉上了眼睛。
這點就足夠了，實錘了。
他還是能看見的。
看多看少，就不知道了。
她將茶幾上的蘭花抱過來，放在他的眼前：“多接觸植物，也會讓人心情變好呢。”
“它開花了，白玉香蘭，潔白的花朵小小一個，卻有著淡淡的清香。每一朵，仿佛都在訴說它的故事，儘管看不到，光是聞著味道都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她眉眼彎彎，指尖輕點了下花朵。
小小的花朵隨著她的動作，輕晃了幾下。
“我去切點水果。”她拿起桌上的蘋果，轉身走向陽台。
隨後站在陽台外看向他的背影，隻見，呆立不動的他。在她蘋果削到一半的時候，抬起手，準確無誤的朝著那朵花伸去。
可是卻又從它身側錯開，在錯開。摸索兩三次才摸到，他指尖輕輕撫摸著剛剛江凝點的位置，久久才放下。
江凝心中了然，能看見，但看的不多。
有迷糊，這麼近，都能錯看，可見，還沒完全恢複。
隨著她的腳步聲音走近，楚敘白頹廢的說道：“我的眼睛恢複不了，你會嫌棄我是個累贅嗎？”
江凝不語，隻是坐到他身前，蹲下，眼睛直視著他：“怎麼會呢？你長得這麼好看，還是我賺到了呢。”
楚敘白看著她眼裡的赤忱，手不自覺的攥緊。
她沒有說謊，這雙漂亮的眸子，除了真誠與愛意，他再也看不出其他......
而且，她願意的，不是嗎？
她願意跟自己在一起，哪怕已經是殘廢的他。哪怕她有更好的選擇，哪怕有楚青山這麼優秀的男人追求她。
她仍然，義無反顧的選擇自己。
他從來沒有這麼堅定的被選擇過。
她將蘋果放在盤子裡放在他身前，將叉子放在他手上，引導他將手中的叉子放在盤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