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入口的牌坊下,人流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朝著同一個方向攢動。叫賣聲、歡笑聲、孩童的哭鬨聲揉成一團,在午後的陽光裡發酵出甜絲絲的熱氣。穿藍布衫的老師傅握著銅勺,糖漿在青石板上遊走,轉眼便是一隻振翅的蝴蝶。紮羊角辮的小姑娘踮著腳,睫毛上還沾著的糖屑,接過糖畫時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
轉角的鮮花攤前,繡球與玫瑰擠得滿當,穿碎花裙的姑娘正把一束洋甘菊塞進竹籃,發梢彆著的雛菊隨著她的笑微微顫動。賣鹵味的大叔掀開木蓋,醬色的鴨翅在蒸汽裡若隱若現,排隊的人群裡有人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穿校服的少年們勾著肩從人群裡鑽出來,手裡的烤腸滋滋冒油,辣得直吐舌頭卻笑得前仰後合。
最熱鬨的要數戲台前,老生的唱腔剛落,青衣的水袖便引得前排的老奶奶們直拍大腿。穿開襠褲的小娃騎在爸爸肩頭,手裡揮舞著糖葫蘆,口水順著下巴滴在男人的衣領上,他卻隻顧著給台上的武生叫好。突然有人喊了聲"耍猴咯",人群像潮水般湧過去,留下滿地瓜子殼在風裡打著旋兒。
夕陽把影子拉得老長,人們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家走,臉上的笑意卻沒淡去。原來快樂從不需要盛大的理由,不過是市井巷陌裡,你挨著我,我擠著你,把平凡的日子過成了冒著熱氣的糖粥。就在這時,人群中,林悅和蘇然手牽著手,也慢悠悠地從中走出。林悅臉頰緋紅,像被這熱鬨集市染上了霞色,她手裡還拿著剛買的手工香囊,輕輕晃著,香囊上的絲線在餘暉中閃爍。蘇然看著她,嘴角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抬手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
“今天真開心。”林悅側頭看向蘇然,眼裡滿是滿足。
“隻要你開心就好。”蘇然溫柔回應,拇指摩挲著她的手背。
兩人沿著集市外的小道往家走,晚霞如一幅絢麗的畫卷在天邊鋪展。林悅突然停下腳步,踮起腳尖,在蘇然臉頰上輕輕一吻。蘇然先是一愣,隨即緊緊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以後,我要帶你逛遍每一個熱鬨的集市。”兩人相擁著,身影在夕陽中漸漸模糊,隻留下一路的甜蜜,在微風中飄散。然而,這份甜蜜並未持續太久。第二天,蘇然接到公司緊急通知,要被派往外地出差,時間長達三個月。林悅得知消息後,眼中的失落如潮水般蔓延。分彆的那天,機場裡,林悅強忍著淚水,叮囑蘇然照顧好自己。蘇然緊緊擁抱著她,承諾會儘快回來。
此後的日子,兩人隻能靠電話和視頻維係感情。工作的忙碌讓蘇然有時無法及時回複林悅的消息,林悅心裡漸漸生出不安。一次爭吵後,林悅陷入了自我懷疑,覺得這段感情在距離麵前變得搖搖欲墜。就在她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出差提前結束的蘇然突然出現在她麵前。蘇然捧著一大束林悅最愛的洋甘菊,單膝跪地,向她求婚。林悅又驚又喜,淚水奪眶而出,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原來,蘇然在出差期間就策劃好了這一切,他要給林悅一個承諾,讓他們的愛情在未來的日子裡繼續在平凡中綻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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