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具廠的紅磚牆爬滿了鵝黃色的牽牛花,大門是用彩色積木搭成的,門把手是顆圓滾滾的橡膠小球,一碰就“叮咚”響。
車間裡飄著味的熱氣,傳送帶像條彩虹色的小溪,上麵遊著缺胳膊的布熊、沒眼睛的鐵皮青蛙,還有裹著彩紙的陀螺。穿條紋圍裙的叔叔正給布熊縫爪子,線軸在他手裡轉成小彩虹;戴發箍的阿姨舉著畫筆,給鐵皮青蛙點上亮晶晶的綠眼睛,筆尖剛離開,青蛙就“呱”地跳了下,驚得旁邊的小女孩咯咯笑——她正趴在木桌上,給一張鯨魚玩偶設計圖塗顏色,藍顏料塗出了框,像給圖紙圍了圈海浪。
角落裡的試玩區鋪著軟乎乎的雲朵地毯,幾個孩子正趴在上麵“打仗”:穿背帶褲的小男孩舉著會發光的寶劍,追著滾來滾去的塑料恐龍;紮羊角辮的小姑娘把布偶排成一排,給它們講剛聽來的故事,講到好笑處,懷裡的兔子布偶仿佛也彎了彎嘴角。陽光從彩色玻璃窗漏進來,在地上拚出小熊、星星、月亮的影子,和孩子們的笑聲一起,在空氣裡蕩來蕩去。
最裡麵的倉庫堆著小山似的玩具箱,箱子上寫著“快樂快遞”,每個箱子都貼著不同的貼紙:給生病的小朋友畫顆愛心,給過生日的孩子畫個蛋糕。穿工裝褲的爺爺正往箱子裡塞玩具,嘴裡哼著跑調的兒歌,手裡的布偶突然掉出來,他彎腰去撿,布偶卻“啪”地貼在他臉上,像個毛茸茸的吻。
這裡的機器從不“轟隆隆”地吼,隻“哢嗒哢嗒”地唱;這裡的零件不叫零件,叫“快樂積木”;這裡的工人不隻是工人,是給玩具講故事的人。玩玩具廠不隻是造玩具的地方,是把陽光、笑聲和孩子們的夢,一點點縫進布偶肚子裡的魔法屋。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神色匆匆的男人走進了玩玩具廠。他皺著眉頭,看著這充滿童趣的場景,顯得格格不入。他是大老板派來視察的經理,此次前來是要評估工廠的效益,準備進行改革裁員。經理掃視著車間,對眼前的景象很是不滿,他覺得這裡太不正規,毫無效率可言。他徑直走向正在給布熊縫爪子的叔叔,嚴厲地說:“你們這樣慢悠悠的工作方式可不行,得提高效率,降低成本!”叔叔停下手中的活,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就在經理滔滔不絕地指責時,一隻原本安靜的布熊突然跳了起來,朝著他的腦袋撲去,隨後更多的玩具加入其中,把經理弄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孩子們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而那些工人叔叔阿姨們則相視一笑,繼續沉浸在他們充滿魔法的玩具世界裡。經理被玩具們折騰得氣喘籲籲,憤怒地大喊:“這簡直是胡鬨!我一定要向大老板彙報,把這裡整頓得規規矩矩!”就在他氣衝衝地準備離開時,一個小女孩走到他麵前,遞給他一個自己畫的鯨魚玩偶設計圖。“叔叔,你看,這是我畫的鯨魚,它會給大家帶來快樂。”小女孩眼睛亮晶晶地說。經理愣了一下,看著手中的畫,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有過這樣天真的夢,也渴望著充滿魔法的玩具。這時,穿工裝褲的爺爺走過來,拍了拍經理的肩膀,說:“小夥子,我們造的不隻是玩具,是孩子們的快樂啊。效率和成本重要,但失去了這份童真和快樂,玩具也就沒了靈魂。”經理沉默了,看著周圍這充滿愛與魔法的場景,他心中的堅冰似乎開始融化。他深吸一口氣,對大家說:“我想我明白了,也許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來改革。”說完,他蹲下身,和孩子們一起玩起了玩具,工廠裡又回蕩起了更歡快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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