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三首,哪怕隻是中上之作,甚至是普普通通的“行活兒”,都完全可以接受。
一個星期,
能交出兩首王炸,三首普通作品,這已經是足以震驚整個行業的恐怖效率了!
然而,
劉青山接下來的回答,卻徹底擊碎了他那份小心翼翼的預期。
“黃先生,我既然拿得出手,就都是完整的成品。”
劉青山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睥睨天下的傲然,“至於質量……我隻能說,這五首歌,各有千秋,不分伯仲,各有各的好!”
各有千秋……
不……分……伯……仲……
這八個字,如同八柄無形的、帶著雷霆萬鈞之力的巨錘,一字一字地,狠狠地砸在了黃伯濤的神經上!
黃伯濤的身體,猛地向後一仰,重重地靠在了酒店房間的沙發靠背上。
他手中的話筒,差點滑落在地。
他的眼前,陣陣發黑,耳邊“嗡”的一聲,仿佛有無數隻蜜蜂在瘋狂地鳴叫。
震……驚……已……達……頂……點!
他徹底失語了。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在沙漠裡快要渴死的旅人,原本隻奢求能找到一小口救命的甘泉。
可結果,
眼前這個叫劉青山的年輕人,卻風輕雲淡地告訴他,彆急,我這裡,有一整片望不到邊際的、水草豐美的綠洲。
此時此刻,
黃伯濤的心中,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懷疑,沒有了任何的試探,甚至連驚喜和激動都已經被一種更加龐大的、近乎虛幻的、不真實的感覺所取代。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和一個年輕作家通電話。
他感覺自己,正在親手觸摸一段即將開啟的、偉大的傳奇。
而這個傳奇的締造者,就是電話那頭,那個聲音裡還帶著一絲青澀,行事卻老辣得如同妖魔的年輕人!
就在黃伯濤心神劇震、幾乎要失語的時候,
劉青山那帶著幾分戲謔的、不緊不慢的聲音,再次從聽筒裡傳了出來,“黃先生,第一首歌叫《我隻在乎你》,就是我為您,為鄭小姐準備的五首歌中的一首。”
“至於它的後半部分,以及剛才那首《償還》,還有另外三首……我想,那得等我們簽好了正式的合同之後,才能完整地向您展示了。”
這句話,像一劑強心針,瞬間將黃伯濤從那巨大的、近乎虛幻的震撼中,拉回了現實。
對!
合同!
必須立刻簽合同!
用最快的速度!
用最優厚的條件!
將這個恐怖的妖孽,和他的五首……不!
是他未來所有的作品,都和寶格麗唱片公司,和鄭麗君,死死地捆綁在一起!
“好!”
一個無比清晰、無比堅定、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斷力的字,從黃伯濤的口中,迸發而出!
“青山!請你告訴我,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告訴我你的地址!我這就去退掉回九龍的船票!買最早一班去你那裡的火車票!順利的話,我們明天,最遲後天,就能見麵!”
劉青山笑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贏了。
他從容地說道:“我就在燕京。您到了燕京火車站之後,給我打這個電話,到時候,我去接您。”
“好!一言為定!”黃伯濤沒有絲毫的猶豫,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劉青山正準備掛斷電話,
突然,又聽到電話那頭,黃伯濤用一種略帶神秘的語氣,笑著說道:“對了,青山。到時候,我送給你一個驚喜。”
嗯?
劉青山一愣,很是奇怪:“什麼驚喜?”
“哈哈哈哈!”
聽筒裡傳來黃伯濤那充滿了得意的大笑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先不說了,我去買票了!再見!”
“嘟……嘟……嘟……”
不等劉青山再追問,黃伯濤便乾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單調而又急促的盲音,劉青山舉著話筒,怔在了原地。
驚喜?
黃伯濤能給自己帶來什麼驚喜?
他一個從九龍來的唱片公司總監,在燕京這地界,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意想不到的驚喜?
劉青山的好奇心,被徹底地勾了起來。
他想了半天,將自己認識的所有人、所有的事,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卻也絲毫想不出,黃伯濤口中的這個“驚喜”,究竟會是什麼。
難道……是關於鄭麗君的?
他搖了搖頭,覺得不太可能。
那會是什麼呢?
他苦思冥想,卻始終毫無頭緒,最終,隻能帶著這份濃濃的好奇與期待,放下了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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