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調整了一下自行車的方向,讓朱霖坐穩,然後推著車,跟在朱中華身側,那股子熱情勁兒,比親兒子還親,恨不得幫老丈人推車。
“叔叔,您這身體最近怎麼樣?我看您氣色不錯啊,紅光滿麵的,走路都帶風。”
“還行還行,就是冬天老寒腿有點犯,一受涼就酸疼。”
“哎喲,那可得注意保暖。回頭我想辦法給您弄點虎骨酒,那是禦寒祛濕的好東西。學校工作忙不忙?快放寒假了吧?”
“快了快了,這不剛考完試嘛,正在批卷子呢,頭昏腦漲的。現在的學生啊,那是真讓人頭疼,字寫得跟雞爪子撓似的。還是你們當作家好啊,自由!想寫什麼寫什麼,也不用受這窩囊氣。”
兩人一問一答,聊得熱火朝天,其樂融融,仿佛剛才那場差點引發分手的危機根本就不存在。劉青山甚至還主動幫朱中華扶了一下車把,那副殷勤勁兒,簡直了。
而此時,
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的朱霖,卻是另一種心境。
當父親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她明顯感覺到,劉青山僵硬的後背瞬間鬆弛了下來,就像是一塊緊繃的鋼板突然軟化成了棉花。
其實,鬆了一口氣的,不僅僅是劉青山。
還有她自己。
在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像是從懸崖邊上被拉了回來,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軟軟地靠在劉青山的背上。
她剛才逼問劉青山的時候,看似氣勢洶洶,步步緊逼,實則內心早已是一片荒原,寸草不生。她害怕,她恐懼,她甚至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問出口。
萬一……萬一他真的承認了呢?
萬一他說:是,我和於曼妮有關係,甚至說我也喜歡她,那自己該怎麼辦?真的跳車走人嗎?真的分手嗎?真的把這段感情畫上句號嗎?
那個結果,是她無法承受之重。
她還沒有做好失去他的準備,更沒有做好把這塊美玉拱手讓人的準備。
而現在,父親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一道及時的防火牆,強行打斷了這個危險的話題,把即將爆發的火山給堵了回去。
這下子,她不用聽那個令她害怕的答案了……
沒聽到答案,那就可以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就可以繼續欺騙自己。
沒聽到答案,那自己就不用做那個撕心裂肺的抉擇。
不用做抉擇,那自己就不會痛苦。
這就好比是一個等待判決的犯人,突然被告知法官生病了,庭審延期。雖然知道問題還在那裡,那個毒瘤還沒切除,但至少今天,乃至這幾天,她可以苟延殘喘,可以繼續活在那個雖然有裂痕、但依然完整的夢裡。
這種逃避雖然可恥,但真的有用。
朱霖把臉深深地埋在紅圍巾裡,隻露出一雙複雜的眼睛。
她看著前麵那個和父親談笑風生的男人,看著他那張笑得有些誇張的側臉。
他笑得那麼開心,那麼如釋重負,甚至還有點小得意。
“哼,算你運氣好。”
她在心裡恨恨地想道,咬了咬牙,“這次有我爸給你擋槍,下次我看你往哪兒跑!”
但緊攥著衣角的手,卻慢慢鬆開了。
那是一種妥協,也是一種無奈。
一路上,朱霖保持著沉默。她不想說話,也插不上話。她隻是靜靜地聽著前麵兩個男人的對話,聽著他們聊著家長裡短、工作瑣事。
這種充滿了煙火氣的日常,讓她感到一種久違的安寧。
這才是生活啊。
沒有猜忌,沒有爭吵,隻有平平淡淡的幸福。
她甚至在想,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哪怕裝糊塗一輩子,是不是也可以?
到了樓下,三人將自行車鎖進車棚。
“走走走,上樓!你阿姨肯定等急了!”
朱中華拎著油紙包,興衝衝地走在前麵,腳步輕快。
劉青山和朱霖跟在後麵。
樓道裡光線昏暗,隻有感應燈發出微弱的光芒。那種狹窄而幽閉的空間,讓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劉青山趁機伸出手,悄悄地、試探性地去牽朱霖的手。
他的手心還帶著冷汗,有些潮濕,但卻很熱。
朱霖感覺到他的觸碰,心裡一顫。她下意識地甩了一下,帶著點小脾氣。
沒甩開。
他的手抓得很緊,帶著一種死皮賴臉的執著。
再甩一下,還是沒甩開。
最後,她歎了口氣,也就任由他牽著了。掌心傳來的溫度,熟悉而溫暖,讓她那顆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到了他眼中討好和歉意。
那一刻,她心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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