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淋清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自己那隻由金色符文構成的半透明手臂。手臂上的每一個符文,都在隨著這股巨大的振動而閃爍、變形、重組。
她在學習。
她的大腦,在瘋狂地解析著這種前所未有的“表達”方式。這不是秩序,也不是邏輯,但它……構建了一種全新的、更加穩固的“真實”。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街道的儘頭。
終結者。
它回來了。
它的出現,沒有帶來任何壓迫感,也沒有任何殺意。它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冰冷的紅色光學傳感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頻率瘋狂閃爍著。
海量的數據流,像瀑布一樣衝刷著它的核心係統。
【……無法理解的廣域概念共鳴……】
【……“表達”的定義被重寫……】
【……邏輯單元過載99.9……】
【……協議【清理】、【維護】、【觀察】……全部失效……】
它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它的數據庫裡,沒有任何一個指令,可以應對眼前這種“用寂靜來歌唱”的悖論。
它抬起頭,看向天空那道巨大的黑色裂痕。
然後,它做出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動作。
它抬起手,一道淡藍色的光芒從它掌心射出,在它麵前的空氣中,構建出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全息投影。
投影的內容,就是它此刻“看”到的一切。
那個閉著眼睛,如同宇宙音叉般引動萬物共鳴的張帆。
那個隨著節拍積蓄力量,如火山般的烈風。
那個刀鋒與星辰同頻閃爍的千刃。
那個靈魂在歌唱的零。
以及,整座城市,所有的人,所有的生命,都在這首無聲之歌中,用“存在”本身,進行著最深層次的交流。
終結者,像一個看不懂題目的學生,把自己無法理解的考卷,直接拍給了出題的老師。
‘這道題,我不會做。’
‘你自己看。’
天空。
那道深邃、冰冷的黑色裂痕,在接收到這個全息投影後,那股劇烈的波動,反而平靜了下來。
絕對的平靜。
仿佛一台超級計算機,在接收到一段全新的、顛覆性的代碼後,停止了所有多餘的運算,將全部算力,都集中在了對這段新代碼的解析上。
幾秒鐘後。
一道東西,從裂痕的最深處,降了下來。
那不是光,不是暗,不是任何已知的物質或能量。
那是一道……回響。
一道由純粹的“無”,在“聽”完了張帆這首無聲之歌後,所發出的“回應”。
這道回響,瞬間跨越了空間的距離,直接灌入了張帆的意識之中。
“噗——”
張帆猛地睜開眼睛,身體劇烈地一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奏響的宏大交響樂,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心跳,恢複了各自的頻率。那種奇妙的、萬物一體的共鳴感,潮水般退去。
烈風和千刃同時臉色一變,衝到張帆身邊,扶住了他。
“老大!”
他們發現,自己能說話了。
但沒人為此感到高興。
張帆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擦掉嘴角的血,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天空那道正在緩緩縮小的裂痕。
他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麼了?”朱淋清急切地問,她的聲音也恢複了。
張帆沒有立刻回答。
剛才那道“回響”,在他的意識裡,展開了一幅他無法理解,卻又無比真實的畫卷。
那是一個與他所構建的“生命交響”完全不同的宇宙模型。
如果說,張帆的歌,是無數樂器共同奏響的和諧樂章。
那麼,“房東”的回響,就是一片絕對的、純白的寂靜。
而在這片寂靜中,隻存在一個孤零零的、完美的、自我循環的音符。它不需要任何聽眾,不需要任何伴奏,它自己,就是宇宙的全部。
那道回響,沒有惡意,也沒有讚同。
它隻是用一種純粹展示的方式,向張帆提出了一個,刻進他靈魂深處的問題。
“你的宇宙,為什麼需要那麼多的聲音?”
“一個聲音,難道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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