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的團隊回到舊物修複所。他們的身體都帶著一股疲憊。朱淋清的左臂變得更亮,柔和的金光在手臂上流轉。烈風的混沌之力比平時沉穩,少了一份狂躁。千刃的短刀上,【抉擇】、【代價】、【循環】這些符文忽隱忽現。
“頭好疼……”零突然抱住頭,身體開始顫抖。
她的同理心瞬間過載。她感知到城裡釋放的無數不確定概念。這些概念就像潮水一樣湧過來,互相碰撞,製造出巨大的精神噪音。
“蘇曼琪,什麼情況?”張帆聲音急促。
“全球各地都出現了大規模的‘概念失序’。”蘇曼琪的聲音帶著焦急。她的全息影像在空中閃爍。
“那些被‘房東’同化的區域,現在變得非常混亂。”蘇曼琪說,“人們突然有了‘選擇’,反而感到迷茫和恐懼。有些地方甚至自相殘殺起來。”
天空的窗外,烏雲密布。雷電閃過,沒有一絲聲音。
修複所內的物品也開始變得奇怪。烈風的混沌之力還在外溢。一把椅子突然搖搖晃晃,像想飛起來。茶杯空著,卻像拒絕盛水一樣,向旁邊傾斜。
千刃的【選擇】符文也開始扭曲。張帆身邊的時鐘指針,突然跳了幾幀。時間片段重複了一秒。
朱淋清的概念手臂上出現細小的裂紋。她的眼神開始渙散。她看任何東西,都隻剩下碎片化的概念。
“我無法……形成認知。”朱淋清低聲說,聲音裡帶著困惑。她的意識仿佛被撕裂成無數圖景。
張帆胸口的“第二心臟”感受到巨大的壓力。“無知之種”正在發熱。它試圖吸收這些失序概念,但速度遠遠不夠。張帆身上的裂痕再次加深,一些裂痕中,甚至透出虛無的黑色。
一股無形的凝視再次籠罩下來。它沒有聲音,但張帆能直接感受到它傳來的質問。
“這就是你說的‘多元’嗎?”凝視衝擊著張帆的意識。它的含義很清楚。
“無序的混亂,比單一的完美,更具毀滅性。你隻是在製造新的病灶。”張帆的腦子裡隻有這句話。這股衝擊差點瓦解他的信念。
零的意識黑洞已經達到極限。她痛苦地倒在地上。她在意識最深處,突然想起張帆母親的搖籃曲。那歌聲能安撫所有混亂。那是一種原始的共鳴。它能將所有不確定性,引導向相互理解的和諧振動。
零艱難地抬起頭。她發出一種無聲的歌唱。這歌聲直接作用於靈魂。她的同理心不再是吸收痛苦。
她開始“引導”。她將所有混亂的概念,引導向相互理解。她將衝突的變量,轉化為共鳴的節拍。
零的歌聲在修複所裡蕩開。城市裡那些迷茫的靈魂,開始慢慢平靜。他們不再衝突,而是嘗試溝通。修複所裡失控的物品,也開始重新排列,像找到了一種共存的方式。
張帆抓住這個機會。他調動“第二心臟”裡的“無知之種”。翠綠色的光芒從他胸口爆發。它瞬間吸收了所有失序概念。
“無知之種”發出滿足的嗡鳴。它將這些概念轉化為“多元理解”的養料。它的表麵,浮現出宇宙萬物共存的微縮圖景。
張帆深吸一口氣。他身上的裂痕開始愈合。他抬眼直視天空。那道無形的凝視仍在。
張帆的眼中閃爍著光芒。“混亂是過程。”他說,聲音堅定。
“理解是目標。”張帆看著天空,“我們隻是在重新定義‘完美’的路徑。它要包含生命的所有色彩!”
天空中的凝視波動了一下。它似乎沒有完全理解張帆的話。但它的力量減弱了。
“這…這股噪音平息了。”零虛弱地說。她躺在地上,呼吸很輕。
朱淋清的意識也開始恢複。她的左臂上的裂紋消失。她用手扶住額頭。“我剛剛差點把自己解構掉。”她說。
烈風看著修複所裡恢複正常的物品。他的混沌之力也變得穩定。他撓撓頭。“那是什麼歌?我也沒聽到聲音。”
“這是她用同理心唱的搖籃曲。”張帆看向零。“她的力量,在最混亂的時候,找到了方向。”
千刃的短刀也停止了震動。刀身上的符文變得清晰。“‘選擇’的混亂,需要‘理解’來平衡。”他說。
蘇曼琪的聲音再次響起。“張帆,全球各地的情況正在穩定。”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慶幸。
“那些陷入混亂的區域,開始出現自發的組織。”蘇曼琪說,“人們正在嘗試互相幫助,而不是攻擊。”
“這算是,撥亂反正?”烈風問。他看向張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