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她聲音發顫,“好難過……好多好多的遺憾,像放不完的老電影,一遍又一遍……我感覺自己被困住了。”
張帆收起藥典,眉頭皺起。
“地球在找回了‘多元’和‘渴望’之後,開始正視它的‘過去’了。”他沉聲說,“但如果隻是簡單的回放,而不是去理解和消化,那份沉重的曆史,同樣會成為新的病灶。”
偽裝成旅遊巴士的飛船,再次啟動,悄無聲息地駛向南城的老街區。
車剛開進街口,一股厚重、陳舊的氣息就撲麵而來。
這裡的建築大多是青磚灰瓦,空氣裡彌漫著一股類似舊書和潮濕木頭的味道。
街上行人稀少,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這地方不對勁。”烈風的混沌感知全麵鋪開,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亂七八糟的。”
他指著街角一個茶館:“你看那個老頭,穿著清朝的馬褂,手裡卻拿著最新的全息平板在看新聞。”
他又指向不遠處:“那個穿著旗袍的女人,嘴裡說著‘阿拉’‘儂好’,討論的卻是量子基金的走勢。”
最詭異的是,這些人對自己身上的時空錯位,毫無察覺,仿佛一切都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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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淋清的瞳孔裡,數據流瘋狂刷新:“檢測到高密度時間信號乾擾,多個曆史切片發生了‘概念重疊’。他們的認知係統,被強行鎖定在了這種矛盾共存的狀態。”
烈風的混沌感知裡,能“看”到更深層的東西。
這裡的人,仿佛被一道道無形的“時間之牆”隔開,每個人都活在屬於自己的曆史片段裡。
一個街頭藝人正在唱百年前的京劇,唱腔蒼涼。
周圍的觀眾卻像在聽搖滾音樂會一樣,揮舞著手臂,大聲喝彩。
悲劇被當成了喜劇。
曆史被當成了笑話。
“我來理一理。”千刃看不下去了。
這種邏輯上的混亂,讓他感到一種生理性的不適。
他走到那個唱京劇的藝人麵前,灰色的短刀再次出鞘。
【概念重置】!
他想把這個藝人從“百年前的悲情戲子”這個概念裡,重置回“二十一世紀的街頭表演者”。
刀鋒落下。
那個藝人身上的戲服,開始閃爍,似乎要變回現代的夾克衫。
但下一秒,一股更古老、更頑固的力量,從藝人腳下的青石板路深處湧出,強行抵抗著千刃的重置。
藝人身上的戲服,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凝實,臉上的油彩也更加鮮豔。
他甚至停下唱腔,用一種幽怨的、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眼神,看向千刃。
“鐺!”
千刃的短刀,第一次在概念層麵上,被一股純粹的“執念”給彈開了。
他後退半步,臉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不行。”他收回刀,“這些‘幽靈’……它們不想被改變。‘時間’比我想的要固執得多。”
團隊第一次,在概念修正上,遇到了正麵抵抗。
張帆沒有意外。
他沒有看那些錯亂的行人,目光越過層層疊疊的屋簷,投向了街區的最深處。
那裡,有一座被藤蔓和歲月覆蓋的老舊戲院。
風中,隱約傳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咿咿呀呀的古老戲腔。
那聲音裡,充滿了不甘和眷戀。
“這裡的病根,不在這些被感染的‘觀眾’身上。”張帆輕聲說。
他指著那座老戲院。
“我們得去‘後台’看看,問問那位主角,這場演了幾百年的戲,為什麼還不願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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