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張帆打了個響指,“去吧,彆把水管撐爆了。”
烈風嘿嘿一笑,不再莽撞地釋放力量。他走到一棵樹前,胸口的混沌原核緩緩轉動。這一次,灰色的力量不再是狂暴的洪流,而是化作一張無形而柔韌的大網,輕輕籠罩住那棵樹。
洶湧噴出的信息數據流,一接觸到這張網,就像撞進了海綿裡,狂暴的勢頭瞬間被削弱了九成。那些足以衝垮人腦的龐大數據,被混沌之力攪碎、稀釋,然後像溫順的溪流,順著烈風的引導,滲入大地深處。
倒在地上的那個市民,臉上的痛苦表情明顯緩和了許多。
“有效果!”朱淋清的聲音傳來。
“零,到你了。”張帆看向零。
零點了點頭,她走到公園中央,深吸了一口氣。
歌聲響起。
這一次,她的歌聲沒有去安撫任何人,也沒有去治愈任何傷痛。它像一個最專業的調音師,精準地捕捉著那些樹木釋放出的、被烈風“減壓”後的信息流。
歌聲將那些來自不同星係、不同文明的、混亂的生命信息,重新編織、譜寫。
一段關於某個氣態巨行星上,漂浮的水母狀生物,用光芒交流的旋律響起。
一段關於某個在恒星末日光輝下,將自身文明刻錄在鑽石行星上的晶體生命的悲鳴被轉譯。
混亂的數據,在零的歌聲中,變成了一個個可以被理解、被感知的“生命故事”。
那些癱倒在地的市民,空洞的眼神慢慢恢複了神采。他們不再被數據淹沒,而是像在收聽一個來自宇宙深處的電台。他們感受到了不同生命個體的存在,感受到了它們的喜悅、悲傷和掙紮,感受到了一種跨越時空的連接。
“原來……宇宙裡,我們不是一個人……”一個年輕人喃喃自語,臉上露出了震撼又敬畏的神情。
“快看那些樹!”有人驚呼。
公園裡的樹木,在零的歌聲和烈風的引導下,再次發生變化。樹皮上的符文不再狂亂閃爍,而是穩定地亮著柔和的光。樹葉上的數據流也平息下來,變成了一片片閃耀著星光的、半透明的葉子。
整座公園,從一個危險的概念汙染源,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生命信息樞紐”。
一個膽大的年輕人,學著之前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把手按在一棵樹上。
這一次,他沒有被信息洪流衝垮。一股溫和的信息流傳入他的腦海,那是一段旋律,一段屬於某個已經消亡的、遙遠文明的搖籃曲。
他愣住了,眼角不受控製地滑下一滴眼淚。
“我……好像回家了。”他輕聲說。
危機解除了。但城市卻因此變得不同。
越來越多的人來到公園,他們觸摸這些“世界樹”,從中獲取那些經過過濾和轉譯的“宇宙回聲”。他們沒有因此獲得什麼超能力,但他們開始以一種全新的視角看待世界。
城市裡,開始湧現出大量關於“生命共同體”的藝術創作。畫家不再隻畫人類,他們的畫裡出現了形態各異的外星生物。音樂家譜寫的曲子裡,融入了脈衝星的節拍和宇宙風的旋律。
人們開始自發地清理河流,保護濕地,他們看著一隻飛鳥,仿佛能看到它基因裡承載的、從億萬年前的祖先那裡傳承下來的飛行記憶。
“社會活力指數提升450。”蘇曼琪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驚歎,“市民的‘生態共情’指數突破測量上限。”
《概念藥典》無聲地合上了最新的一頁。
張帆站在公園門口,看著這片宛如新生的人間奇景。帷幕守望者的老者走到他身邊,發出悠長的感歎。
“你沒有消滅它們,而是教會了它們如何與我們溝通。”
“堵不如疏。”張帆淡淡道。
就在這時,他掌心的《概念藥典》突然微微一燙。
書頁上,那幅通往【創世之痕】的星圖再次浮現。那個作為第一站的、新出現的光點,此刻正在劇烈地閃爍,仿佛在發出某種焦急的召喚。
同時,光點的旁邊,緩緩浮現出幾個古老的文字。
【記憶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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