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那輛黑色的押運車安靜地停著,像一頭暫時收斂爪牙的野獸。車門打開,烈風小心翼翼地將張帆扶下來,零緊緊跟在旁邊,小手一直抓著張帆的衣角,生怕他再被搶走。
“鷹眼。”亞瑟的聲音從車內通訊器傳出,聽不出情緒,“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在我想清楚之前,彆讓他再搞出什麼幺蛾子。”
鷹眼站在門口,對著車輛的方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隨著押運車緩緩駛離,那股壓在心頭的沉重感才稍稍散去。
“總算回來了。”烈風長出一口氣,看著熟悉的修複所大門,感覺比打了一場s級概念戰爭還累。
張帆站在門口,空洞的眼神掃過這棟老舊的水泥建築,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表情。不是困惑,也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近乎本能的親近。他沒有等任何人引導,自己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修複所得地下空間,還是那個樣子。飛船的艦橋被各種撿來的“垃圾”堆得滿滿當當,控製台前,朱淋清的指尖懸在半空,金色的數據流像瀑布一樣在她眼前流動,直到確認ib的所有探針都撤回到了五百米外。”朱淋清轉過身,看著走進來的幾人,“他們架設了遠程概念波形監測器,我們的一舉一動,他們都知道。”
烈風把張帆扶到一張舊沙發上坐下,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知道就知道,一群隻會按規矩辦事的木頭腦袋,能看懂老大做什麼才怪了。”
千刃靠在牆邊,擦拭著他的刀,目光卻落在張帆身上:“亞瑟不是木頭,他是塊石頭。又硬又臭,而且認死理。”
張帆沒有理會他們的討論。他坐在沙發上,目光被旁邊工作台上的一樣東西吸引了。那是一把落滿灰塵的舊吉他,琴弦斷了兩根,琴身上還有一道長長的裂痕。
他站起身,蹣跚地走過去,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道裂痕。
零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小聲說:“張帆哥哥,這個是烈風哥哥前幾天從一個舊貨市場撿回來的,他說上麵有‘被遺忘的旋律’的概念殘留。”
張帆的手指劃過冰冷的琴弦,似乎在感受著什麼。他拿起旁邊的工具,笨拙的,卻又無比專注地開始清理吉他上的灰塵。他的動作很慢,每一個擦拭,每一次撥動,都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
“他就這麼……開始乾活了?”烈風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不是啥都忘了嗎?”
“忘了,但沒忘乾淨。”朱淋清的視線鎖定在張帆的手上,“他的行為模式,和以前一模一樣。尋找破損,建立連接,然後……修複。”
就在張帆用一塊乾淨的布擦掉琴頭上的汙漬時,那本被千刃放在桌上的《概念藥典》,封麵突然閃過一抹極其微弱的七彩光芒,隨即隱去。
“看到了嗎?”朱淋清的聲音壓得很低。
千刃點頭:“看到了。書在回應他。”
烈風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就看著老大在這裡修破爛?ib那幫孫子指不定在憋什麼壞水呢!”
“現在,修破爛就是我們最重要的工作。”朱淋清調出一個城市地圖,上麵標注了十幾個紅點,“ib雖然撤了,但他們留下的‘秩序’概念還在影響這座城市。很多地方,因為‘絕對正確’的邏輯殘留,出現了一些小麻煩。”
她指著其中一個紅點:“比如這裡,城南的垃圾分類站,因為‘絕對正確’的分類標準,導致所有垃圾都被判定為‘混合垃圾’,係統直接癱瘓了。你去處理一下。”
“我去?”烈風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去了直接一拳把那破機器砸了!這不更亂了?”
“這就是你的新任務。”朱淋清看著他,“用老大的方式去解決。不準破壞,隻能引導。你不是學會了用混沌之力承載秩序嗎?去試試。”
烈風的臉瞬間垮了下來:“這比讓我跟亞瑟打一架還難受。”
他嘴上抱怨著,身體卻很誠實地朝著出口走去。走到一半,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專心致誌給吉他上弦的張帆,嘟囔了一句:“媽的,總不能讓老大一個人乾活。”
說完,他的身影消失在通道裡。
“我也去。”千刃收起刀,“城市裡有些因為‘邏輯陷阱’失效而產生的概念縫隙,我去處理掉。”
很快,艦橋裡隻剩下朱淋清、零和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張帆。
零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張帆旁邊,托著下巴,安靜地看著他。張帆的手很穩,他用鑷子夾著一根新的琴弦,小心翼翼地穿過弦鈕,然後一圈一圈地擰緊。
“張帆哥哥,你以前也教我修過東西。”零小聲地自言自語,“你說,每個舊東西裡麵,都住著一個沒講完的故事。”
張帆的手頓了一下,似乎聽到了她的話,但他沒有抬頭,繼續調整著琴弦的鬆緊。
朱淋清的目光則完全集中在監控數據上。她放大了一架懸停在修複所上空的,偽裝成鴿子的微型無人機視角。屏幕裡,可以清晰地看到張帆的每一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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