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雖然沒有回答,但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看著它的側臉,阮未遲有種剛剛在自己旁邊撒嬌要蛋黃派的是另一隻狼的錯覺。
因為此刻的他弓著背,眼神淩厲,仿佛隨時都會轉換成攻擊模式。
“而且我能聞到,就在前麵了。”
“還有非常濃鬱的血腥味。”
對於他們這些野生動物來說,除了要防備天敵之外,最危險的就是偷獵者了。
如果單打獨鬥它自然不怕,問題是他們的手裡總會有各種各樣危險的武器。
“有一次我狼群裡的兄弟直接被一槍打死了。”
而且他們還慣會用狡詐的計謀來設計陷阱。
甚至是用狼崽作為威脅。
所以此刻灰狼的心情很複雜,既仇恨得緊,又不想無故去招惹。
“我看我們還是走吧。”
不管受傷的是誰,都不是它們能管的。
阮未遲注意到,灰狼的爪子朝著泥土深處壓了壓,像是壓抑著什麼。
她想到什麼,和後者確認道:“你之前和我說的,跑到這邊的大家夥,是不是老虎?”
灰狼不答反問:“你怎麼知道?”
阮未遲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胸口的心臟像鼓點似的敲擊著。
理智在心底告訴她,對方大概手中有獵槍,連老虎都解決不了的人,更不是她能解決的。
最好還是趁他們沒有發現自己的時候快點離開。
可是另一個‘小人’卻不斷在腦海中喊著:若是這麼放走了偷獵的,之後必然還要有很多的野生動物要遭到毒手。
而且那可是近些年來幾乎絕種的西伯利亞虎。
聽說近十年來,就是因為這些偷獵的人導致的,西伯利亞虎的數量大大減少。
連一隻母老虎都沒有了。
有專家預測,在未來的幾十年,這個品種可能就會徹底滅絕。
而就在這時,老天又似乎給了她一記重錘。
隱隱約約的對話透過林子傳了過來。
“大哥,怎麼搞,咱們是先給這老虎止血啊?還是直接扛走?”
“彆提了,剛才老三他們和我說,接頭的買家車陷泥地裡了,一時半會都來不了。”說出這話的很明顯是另一道聲音,“艸,咱們費老大勁打的老虎,可彆死在這了。”
“折騰幾天白忙乎了!”
這老虎他們從發現追蹤,再到設計引出來,最後打成這樣,足足費了好幾天的時間。
“就算最後死了,咱們也得交到那人的手上再說!”
……
阮未遲不難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幾件事。
首先他們確實打倒了一隻老虎。
其次,這隻老虎正處於大出血,很有可能會因此死亡。
最後,他們還有接頭人。
短短幾句話間,阮未遲已經感覺自己身上沁出一層冷汗。她虛空握了握拳頭,想要找回自己的知覺。
以他們之間的距離,阮未遲已經不可能打電話報警了。
說得越多,代表她被發現的幾率越高。
現在,她隻有一個辦法——儘可能的拖延時間。
然後等警察的到來。
所以她掏出手機,先調成了靜音,接著又給周建勳發去短信,簡介又精確地描述了自己現在遇到的狀況。最後怕對方看不見,又撥通了幾次號碼,直到對方接聽才掛斷。
……
電話那邊的周建勳本來在補覺,手機鈴聲響了半晌才聽到。
不知為何,在看見來電人是阮未遲後,他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所以根本不敢耽擱,眼睛上的眼屎都不敢擦,糊著睜不開眼,連忙接聽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