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頸傳來一陣鈍痛時,阮未遲隻來得及瞥見男人眼裡狠戾的光。隨即天旋地轉,整個人重重摔在冰冷的瓷磚上。
“唔……”
不知過了多久,額頭抵著的地麵泛著刺骨的涼,阮未遲費力地睜開眼,視線裡一片模糊的重影。
後頸的疼還在往骨子裡鑽,她想抬手揉一揉,卻發現手腕被粗麻繩綁著,勒得皮膚生疼。
“醒了?”
一道熟悉的女聲在不遠處響起,帶著慣有的溫婉,此刻卻像淬了冰的針,紮得阮未遲耳膜發疼。
她猛地偏過頭,看清了站在麵前不遠處的人。
阮書旗的親媽,也就是原主曾經的養母。
“果然是你。”阮未遲的聲音啞得厲害,喉嚨裡像卡著砂紙。
阮母笑了笑,眼尾的細紋在頭頂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刻薄。
“不過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能找到這來。”
頓了頓,她又改了改自己要說的話,‘不對,準確的說是,我真的很開心你竟然能找到這裡。’
自從她丈夫被警察帶走,甚至是在那的更早之前,她就鐵了心要抓到阮未遲。
“現在好了,不用我再費力找了,你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阮未遲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手腕被麻繩勒得更緊,她抬眼看向四周,許攸正一動不動地躺著,側臉貼著地麵,長長的睫毛垂著。
“彆掙紮了,這繩子你是解不開的。”
她涼涼的聲音從阮未遲頭頂傳來。
自己才不會給阮未遲一絲一毫逃脫這裡的機會。
“我勸你乖乖在這裡待著,暫時我是不會殺了你的。”
“因為你的命可是還有非常重要的用處。”
她的命還有用?
阮未遲怔了一下。
她都已經失去為阮書旗換心臟的機會了,那自己還能有什麼用。
阮未遲覺得現在未嘗不是個好機會。
將很多事情都問個清楚。
眼睛一轉。
“所以,你在找我?為什麼?”
說起這件事,阮母就生氣得緊。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不知道?”
“如果不是你,書旗怎麼會被那個糟老頭子纏上。”
阮未遲想到了阮書旗上次綁架自己的時候。
神色中浮現了了然。
“想起來了?”阮母的聲音幽幽傳來。
“既然是你自己做的孽,那就得由你自己來承擔。”
阮未遲想說她做什麼孽了。
事情明明是因阮書旗而起,那男人也是她自己找來的。
阮未遲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現在好了,他們家非要和我們聯姻。”
“我是不可能讓我的寶貝女兒嫁過去的,那就隻好讓你去了。”
說到這裡,她詭異地咧開嘴角。
“當然,那要等書旗的手術完成之後。”
阮未遲沒想到這家人一直找自己原來是想讓她替嫁。
還真是夠惡毒的。
聽到阮母的最後一句話,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轉過頭,才發現自己現在身處在二樓的平台。
樓下是一間寬敞的手術室,手術燈亮得刺眼,隱約能看到手術台上躺著一個人,旁邊圍著按部就班忙著的醫生和護士。
此時手術應該是剛剛開始,阮書旗被注射了麻藥,躺在床上。
而旁邊手術床上的男孩則是一直昏迷著。
阮母似乎已經不打算再和阮未遲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