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烏黑的肥貓不知何時又回來了,正蹲在窗台上,琥珀色的眼珠死死盯著灰毛老鼠。
胡須繃得筆直,顯然是對這隻“漏網之魚”還沒死心。
老鼠們嚇得“吱”一聲全躲到了阮未遲的腳邊,灰毛老鼠更是把小的護在身後,儘管自己的腿還在發抖,卻依舊擺出了一副“我要保護同伴”的架勢。
阮未遲話聽到一半,走到窗邊將窗戶關嚴實。
那隻貓見狀,隻能傲嬌地一撇頭,好像在想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不過都這樣了,它也隻能轉頭走。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但阮未遲卻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多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就像她剛走進屋時問到的。
那味道很淡,像是潮濕的泥土混合著某種難以形容的腥氣,若有若無地纏在鼻尖。
現在完全將窗戶關上之後,才又聞到。
她低頭看向腳邊的老鼠們,灰毛老鼠還在瑟瑟發抖,見她看過來,才斷斷續續地說:【這張床,不對勁……】
雖然它們也說不出來是因為什麼不對勁,但就是這麼感覺的。
【總感覺房間裡有一些奇怪的味道。】
【是啊,我們去其他屋子都沒有。】
“你們也能聞到?”
阮未遲的心猛地一沉。
那就不是自己的錯覺了。
這偏遠的小山村,還有破舊的旅館。阮未遲不知道是不是和警局牽扯過多的緣故,腦袋裡第一時間就出現了些不該想的。
她想起以前在新聞裡看到的殺人案,凶手常常會將屍體或者凶器藏在床底。
這個念頭讓她渾身發冷,她後退半步,從背包裡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光線直射向床底。
床底鋪著一層厚厚的灰塵,角落裡還有幾個空的飲料瓶和破舊的報紙,但是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
她又蹲下身,仔細檢查床板和地麵的縫隙,也沒有發現鬆動或者被撬動過的痕跡。
“什麼都沒有啊。”阮未遲喃喃自語。
她站起身,環顧整個房間。
斑駁的牆壁、掉漆的家具、沾滿灰塵的窗台,一切都透著老舊旅館的破敗。
老鼠們非常堅定,不讓她去睡,而那股異味卻讓她莫名地不安。
阮未遲沒再說話,隻是將被子重新鋪好,卻沒有再上床的打算。
她把背包放在椅子上,拿出裡麵的外套披在身上,決定就坐在椅子上對付一晚。
不管怎麼樣,都明天一早再說。
這個時間什麼都看不清。
牆角的老鼠們見她沒有上床,都鬆了口氣,灰毛老鼠還叼來一片十分漂亮的樹葉放在她腳邊,像是在表達感謝。
與此同時,清海市的夜色正濃。
江家莊園的車庫裡,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停穩。
江璟淵推開車門,身上還帶著醫院消毒水的淡味,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連日來的奔波讓他眼底泛起淡淡的青黑。
主要的是,自己最大的目的還沒有完成。
顧燼嶼那塊難啃的骨頭,自己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也是不為所動。
司機老李也跟著下了車。
他看江璟淵的臉色不太好,知道對方是在憂心,便主動開口,“大少爺心情不太好,要不我讓張媽做點您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