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對慕權野而言。
就像平靜的湖水被扔了一顆原子彈。
他看著棠梨一點點羞紅的臉，從耳垂紅到臉頰，漂亮的臉蛋像一顆紅番茄，明亮的眼眸一直看著他，眼神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又會迅速低下，假裝自己在整理衣角。
慕權野唇角彎了彎。
棠家的乖乖女，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大？
明晃晃又直接的那麼問他，現在又慫了，不敢聽他的回答。
他就這麼沉默的看著她害羞窘迫，像逗小貓一樣，直到棠梨自己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
“小叔，是，是我冒昧了。”
哦，真的慫了。
後悔打聽了。
看來她是不感興趣聽他的回答。
然而下一秒，棠梨臉漲的更紅，聲音像從牙縫裡擠出來，雖然很小，卻很堅定。
“但我真想知道，小叔。”
慕權野笑了。
落在棠梨耳朵裡，像低諷，像嘲笑。
她覺得自己手腳冰涼，可臉上又燙的要命，其實這個問題……
不管是不是處。
小叔現在坐在輪椅上，功能……可能沒了。
棠梨抬起眼眸不由多看了幾眼，讓慕權野臉上那點嘲弄的笑瞬間消失。
小丫頭想什麼呢？
膽子真大！
他輕咳一聲，終於讓棠梨正經的收回目光。
慕權野其實是想承認的。
但他年長棠梨四歲。
所有人都怕他，覺得他陰暗，狠戾，可怕，就連身邊最信任的心腹，在得知他從未談過戀愛的時候，都拍桌子驚歎。
“二哥，你是不是裝逼呢？”
“你這種人，沒睡幾百上千個女人，那符合你的身份嗎？”
幾百上千個？
慕權野一腳踢過去，覺得那種男人真是瘋了，也不怕根爛掉。
他二十九歲。
如果在棠梨麵前承認自己從未有過女人，會不會太沒有麵子？
“小叔。”
棠梨因為緊張而聳起的肩膀泄了力，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朝著他的位置靠近幾步。
“你的腿是因為救我才變成這樣。”棠梨冷靜了許多，更加確定自己要做的事情。
慕權野眉眼一挑，猜到了她想說什麼。
果然，下一秒，棠梨雙手握拳，言語肯定，“小叔，我會對你負責的！”
她雙眸寫滿認真，篤定了他下半身殘疾，再也不能擁有女人。
所以因為這一點，想要對他負責？
坐輪椅的這五年，他脾氣越來越差，除了心腹和助手，也就隻有棠梨敢大著膽子給他送禮物，送食物，不管他要不要，她都一如既往默默做著補償。
記得他情緒失控砸了屋子那一次，她默默收拾著滿地狼藉，走之前聲音很輕，卻很認真的告訴他。
“小叔，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腿。”
在他冷漠絕情的讓她滾遠點時，棠梨頂著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著他。
“小叔，我會滾回來的。”
可等待慕權野的，是慕修止痊愈回國，而棠梨，同意他的求婚。
她是隔三差五會到他的身邊，但她的心，在慕修止的身上，還不如不滾回來。
但現在，棠梨是下定了決心，要對他負責。
所以。
她要選擇和他在一起了？
慕權野的臉上反而沒了表情，眼底漠然平靜，沒一絲笑意。
見小叔沒有反應，棠梨又重複了一遍，末了，還加了一句。
“小叔，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