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權野沉默了很久。
“小叔,你在聽嗎?”
“我是認真的。”
“我就在公司,我等你。”
“我準備讓慕闊滾蛋了,他沒資格在這裡工作,但我不想被慕修止看出異常,所以小叔,我需要你幫忙。”
“而且……慕闊總是欺負你,小叔,我想替你報仇。”
耳邊,棠梨的聲音不停傳來,她聲音輕緩,又帶著幾分嚴肅與認真。
慕闊是他名義上的大哥。
在慕權野被接回慕家的第二天,慕闊就一把火燒了慕權野的所有東西。
包括慕權野最寶貴的,也是他生母唯一留給他的。
一張出生證明。
還有一張小小的,嬰兒照片。
是她死之前的前一天,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掏出來的,那樣破敗不堪的家,居然有保存完整如新的出生證明。
那個時候,女人給他取名,有有。
那個沒文化的女人,以為取這樣的名字,可以讓自己唯一的兒子擁有一切。
有愛,有親情,有家,有溫暖。
但她太傻了。
她死了。
他哪裡還有親情,還有家?
最後一點念想被慕闊親手摧毀,十六歲的慕權野站在慕家,像個格格不入的乞丐。
老爺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什麼都沒管。
誰也沒想到,第二天,慕權野一把火,燒了整個慕家老宅。
他站在大火外,在慕闊衝出來的時候,拿著刀割傷了慕闊的手。
自此,慕闊再也不敢招惹慕權野。
自此,兩人結了死結。
明爭暗鬥,誰也不想讓對方活。
慕權野一直都在一個人鬥。
但此刻,居然有一個人天真的跟他說。
“小叔,我想替你報仇。”
慕權野在笑著,隻是漆黑的瞳孔裡紅血絲爬滿。
她還在叫他小叔。
慕權野垂下眼眸,無人看到他眼底的思緒。
他嗯了一聲表示聽到了,在棠梨問。
“那小叔,你要不要過來?”
慕權野抬起眼眸,一如往常的陰寒,手指無意識的在扶手上畫圈,他忍不住開口戲弄。
“棠梨,你是不是想包養我。”
“不然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棠梨聲音一頓。
“因為我決定和你結婚了,你以後是我……”
她不說話了。
慕權野看不見的地方,棠梨紅了臉,叫不出老公兩個字。
太親密的稱呼了。
棠梨到今天都是喊慕修止的名字,都沒有叫過老公,親愛的,或是寶寶。
她在這種事上,有時候古板的像個老奶奶。
“叫我的名字。”
棠梨立馬開口,“小叔,那不合規矩。”
“那你就叫老公。”
棠梨:……
小叔確實挺狂妄的。
書房裡。
保姆:先生的臉怎麼紅成這樣,發燒了?
棠梨還是叫了慕權野的名字。
他應著,像個不依不饒的無賴,“所以告訴我,你是打算包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