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華文傑回到自己空曠冷清的家,他連燈都懶得開,徑直走到酒櫃前,拿出一瓶烈酒,給自己倒了大半杯,然後仰頭灌了一大口。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灼燒感,卻壓不住他心頭的煩悶。
他不傻。
他當然明白溫迎今天給他發那些截圖、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無非是想借他的手,去打壓於芷和裴念安。
可即便他清楚地知道溫迎是在利用自己,但他還是安排了人去做了。
對他而言,這種事無非是花點錢而已:
下午時候他已經讓人清理了網絡上關於溫迎的黑詞條和惡意刷屏,又給溫迎買了一波正麵引導的水軍評論。
至於於芷和裴念安那邊……華文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動手。
也算是還了於芷童年時那點的善意。
轉頭想到溫迎,華文傑又悶了一口酒,他冷嗤一聲,帶著自嘲。
比起其他有的沒的,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溫迎到底把他當什麼?
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可以隨意利用的工具?
還是說,如果當初沒有於芷給她藥膏,她根本就不會多看角落裡那個肮臟狼狽的小雜種一眼?
這個念頭讓他心裡一陣刺痛,華文傑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胃,也灼燒著他的理智。
片刻後,華文傑認命般的放下酒杯,頹廢的坐在了地上。
其實……他煩躁地想:
不論童年時候最先伸出援手的到底是誰,後來那段時間,確實是溫迎每天來給他抹藥,陪他說話……
在他被接回華家前,那段依舊灰暗的日子裡,溫迎的存在是真實的。
哪怕她現在親口承認,最初救他的是於芷,他或許……也不會真的怪她。
畢竟,這麼多年,溫迎在他心裡占據的位置,早已和那段模糊的童年記憶緊緊捆綁,難以分割。
何況,溫迎那麼聰明,她不可能感覺不到自己對她的特殊感情。
又想到今天顧乘年那副拿溫迎當籌碼、討價還價的嘴臉,華文傑隻覺得一股邪火直衝頭頂。
他放在心尖上珍視了這麼多年的人,在顧乘年眼裡,竟然是可以如此輕描淡寫用來交易的工具?
而溫迎……她似乎還被蒙在鼓裡,以為那是愛情?
一股混合著保護欲、不甘和某種陰暗占有欲的情緒湧了上來。
華文傑猛地放下酒杯,拿起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溫迎的名字,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通,傳來溫迎帶著些許睡意和疑惑的聲音:
“喂?文傑哥?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華文傑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嗓子,問道:“睡了嗎?”
溫迎從床上坐起身,靠在床頭:
“嗯嗯,剛躺下沒多久,怎麼了?”
華文傑沒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題,他聲音低沉的開口:
“今天你去洗手間之後,顧乘年……對我說了一些話。”
溫迎聞言一愣,睡意瞬間消散了大半,語氣緊張起來:
“什麼?他……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