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一側。
溫迎今天穿著一身素色的衣服,幾乎要與灰撲撲的山石融為一體。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出來散心的輕鬆,隻有一片化不開的陰翳。
此刻,她目光死死地盯著裴念安和蔣聿為消失的方向,眼神裡充滿了扭曲的妒忌和怨恨。
她今天來這裡,本是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爬爬山,看看廣闊的自然風景,能被治愈。但現實是,她不過是試圖用身體的疲憊來麻痹內心的痛苦和混亂。
可此刻看到裴念安,她心裡的怨恨唄加劇放大。
憑什麼呢,憑什麼她裴念安一出生就有優越的家世,出眾的容貌,如今連感情都如此順遂甜蜜!
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珍視和愛意!他們看起來那麼登對,那麼幸福!
憑什麼?!
憑什麼她裴念安生來就什麼都有?輕而易舉就能得到她溫迎拚儘全力也觸碰不到的東西?
憑什麼自己機關算儘,委曲求全,到頭來卻像是撿了她裴念安不要的男人,還要被如此不堪地對待?
強烈的對比像毒蛇一樣啃噬著她的心。
沒錯!都是因為裴念安!
都是因為她和於芷!
如果不是她們一次次針對自己,在網上敗壞自己的名聲,讓自己形象受損,顧乘年那邊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壓力,紀可馨也許就不會趁虛而入……
自己就不會落得如今這般淒慘的境地!
所有的過錯,所有的不幸,此刻都被溫迎偏執地歸咎到了裴念安身上。
溫迎握緊了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掌心帶來尖銳的疼痛,卻遠不及她心頭妒火的萬分之一。
她死死地盯著那早已空無一人的山路,眼神陰冷。
*
裴家。
於芷和裴晏辭一起用了午飯。
飯後,於芷照例窩在沙發裡,抱著平板準備剪輯新視頻。
可不知怎麼的,從下午開始,她就一直覺得心慌得厲害,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住了,坐立難安。
右眼皮也跟著湊熱鬨,接連跳了好幾下。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於芷小聲嘀咕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乾脆放下手裡的工作,起身去找裴晏辭。
裴晏辭正在書房裡看書,見於芷推門進來,神色有些不安,便放下書起身,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帶到沙發邊坐下:
“怎麼了?視頻剪得不順利?”
於芷靠在他身上,皺著眉頭說:
“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下午開始就心慌得厲害,右眼皮也老跳。”
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仰頭看他:
“不會咱倆要吵架了吧?或者要分手?我跟你說,我眼皮跳一向很準的!”
裴晏辭聞言,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彆瞎說,什麼分手不分手的。”他頓了頓,低頭看著她,眼神專注:
“就算真要分,你也得把我打包一起帶走。”
於芷被他這話逗得笑了笑,心裡的不安驅散了些,重新窩回他懷裡。
但那股莫名的心悸感還在,於芷想了想,拿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