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
於芷和裴晏辭用完了晚飯,裴念安卻一直沒有回來,連個消息都沒有。
於芷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拉著裴晏辭在一樓客廳沙發上坐著等,電視裡放著什麼節目她完全沒看進去。
裴晏辭自己心裡也有些隱隱的擔憂,但看著於芷坐立不安的樣子,隻能先安撫她:
“彆自己嚇自己,也許裴念安玩累了,和蔣聿為在外麵吃飯呢,下午打電話的時候不還好好的?說不定小情侶想過二人世界,共進個燭光晚餐什麼的……”
於芷聽他這麼說,覺得也有道理,稍微安心了一點,但眼神還是不住地往門口瞟。
兩人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氣氛有些沉悶。
就在這時,裴晏辭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著“蔣聿為”的名字。
裴晏辭立刻拍了拍於芷的手背,語氣帶著安撫:
“你看,來電話了,我就說沒事吧。”
為了讓她安心,裴晏辭直接按了免提接聽。
然而,電話剛一接通,裡麵傳來的卻不是預想中輕鬆報平安的聲音,而是蔣聿為無比焦急甚至恐慌的嘶喊,背景音十分嘈雜:
“裴總!念安出事了!!”
一瞬間!
於芷和裴晏辭如同被雷擊中,兩人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裴晏辭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機,指節泛白,聲音卻極力保持著鎮定,但那份緊繃感清晰可辨:
“人在哪兒?說清楚!”
*
京北醫院,急診科外的走廊。
冰冷的燈光照在光潔的地板上,反射出慘白的光。
蔣聿為無力地蹲在牆角,雙手插進淩亂的發絲裡,身體微微顫抖。
他腦海裡不受控製地一遍遍回放著兩個多小時前找到裴念安時的場景:
在手電筒晃動的光柱下,她那麼小小的一隻,孤零零地仰麵躺在荒涼山溝的枯草碎石中,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一隻瘦弱的小黑貓,就那麼靜靜地蜷縮在她頸窩邊,一聲接一聲地發出微弱的叫聲。
那一刻,蔣聿為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他顧不上陡坡的危險,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跳了下去,膝蓋和手肘在石頭上磕碰出淤青也渾然不覺,瘋了一樣衝到裴念安身邊。
觸手一片冰涼!
她的手指,她的臉頰,都是冰冷的!
“念安!念安!你醒醒!你看看我!”
他把裴念安緊緊抱在懷裡,脫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徒勞地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變調,一遍遍地呼喊她的名字。
可裴念安就像個沒有生氣的布娃娃,靜靜地躺在他懷裡,沒有任何回應。
幸好救援隊及時趕到,專業地將裴念安從他懷裡接過去,一路開通綠色通道,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