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那犬子……”
卓文君見劉據神色一異,解釋道:“民女丈夫司馬相如幼時多疾,公婆聽聞孩子取個賤名容易養活,於是取了個小名叫‘犬子’。”
司馬犬子?
這小名,劉據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賤是夠賤,隻是到哪都被稱呼犬子,要麼矮了彆人一輩,要麼與禽獸有關係。
顯然,司馬相如、卓文君這對能夠傳唱幾千年的愛情故事,不像傳說那麼美好,至少現在,發生了情變。
“我與我夫相遇在臨邛家父酒宴中,那時我年方十七,剛剛守寡待家,我素來喜愛樂聲,又精通琴瑟,於是……”
一場“琴挑”的浪漫劇,或者騙婚劇在劉據麵前緩緩展現。
司馬相如與臨邛縣令聯合,裝腔作勢,引得大漢首富卓王孫好奇,設下酒宴,廣邀縣中豪傑,裡麵自然也包括司馬相如。
司馬相如在酒宴中展示高超的琴藝,引動年紀輕輕就守寡回了娘家的卓文君好奇,為才華傾倒,也可能是見色起意。
然後,當夜就從家中出逃,與司馬相如私奔了……
神人啊!
劉據聽著故事,端起了茶碗輕輕啜了一口。
這樣的愛情故事,浪漫不浪漫不提,但浪漫不可能當飯吃,卓文君與司馬相如跑回成都老家後,才發現司馬相如的家中一貧如洗。
真正意義上的一貧如洗,隻有四麵牆。
饑餓會讓人清醒。
卓文君立刻便想到了險些被氣死的首富父親,可惜的是,卓王孫早就放話要給這敗壞家門的長女教訓,一個子兒都不給!
更絕的來了,為了逼迫卓王孫給錢,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竟然又回了臨邛,開了酒肆,並親自“當壚”賣酒。
卓家、卓王孫顏麵儘失,連大門都不敢出,最後實在受不了這份窩囊氣,花錢消災,給了卓文君一百名僮仆、一百萬錢,和一大批出嫁衣物,打發這親爹娘一般的女兒、女婿離開臨邛。
一首琴曲,抱得美人款,還劫了巨款,劉據對這素未謀麵卻有過接觸的司馬相如產生了些許佩服。
太不要臉了!
人生的逆轉,可能就在一瞬間,有了錢後,司馬相如過的無憂無慮,沒過多久,當今陛下繼位,好辭賦,司馬相如登入了天子堂,成了天子侍從,後出使西南夷,變得尊貴無比。
卓王孫承認了當初看錯了女婿,並將全部身家一分為三,均給了一子兩女,卓文君得其一,財貨無數。
已經不會缺錢的司馬相如,在這六旬之年,在茂陵找到了自己的愛情,向卓文君提出了納一茂陵女子為妾的請求。
卓文君當壚賣酒時早看透了司馬相如,自然不會奢望愛情,但司馬相如想給“琴挑文君”的故事蒙塵,就是卓文君無法接受的了。
“請殿下幫我!”
“清官難斷家務事,我能幫你什麼?”劉據無語道。
一騙子,一天生愛人,就該鎖死,不能放出去謔謔其他人,但家務事怎麼幫?
“我聽說嫖姚校尉曾經去茂陵向我夫求賦,手段甚好,能否請殿下,請動嫖姚校尉再走一趟茂陵?哪怕以後世間沒有了司馬相如……”
誰家病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