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天長地久的才是權力。
可是,初代列侯沒有想到會碰到像陛下這樣的天子,你規定祖宗之法,卿大夫位,還要世代相傳,好,好得很啊。
枚皋很想說出“長平侯”、“冠軍侯”的名字,但這是廷議,不是刑場,想殺人也不能這樣,如實說道:“當塗侯,魏不害。”
聲音落下。
列侯之中的一人,汗如雨下,抖若篩糠,這一天,終究來了。
祖宗誤我啊!
“諸公,有異議嗎?”公孫弘望向兩朝官吏,詢問道。
全然沒有在乎當塗侯的感受,殺死你,與你何乾?
公孫弘默等了會兒,無人出聲反對,便道:“既然如此,廷議過後便上呈上君頒布詔書。”
一位九卿之位,就此落定。
緊接著,郎中令李敢頂著一眾犀利的眼神,站了出來,“啟相國、禦史大夫,數日前夜,禦府之物自覆盎門而出,而交嫖姚校尉之手,下官欲查驗,為禦府令、嫖姚校尉所阻,下官請少府卿交代那是何物。”
少府與上君有密謀?
所有的人都有些吃驚,整個大殿的空氣一下凝固了。
公孫弘不動聲色,望向了少府卿趙禹,趙禹麵無表情走出朝列,說道:“禦府掌王服,上君當國秉政,理應更易服色,那夜之物,是些絲綢錦繡。”
“不可能!”
李敢立刻給予否定,“那車轍深長,不可能是絲綢等輕巧之物。”
“光祿勳親眼所見車載之物?”
“為禦府令、嫖姚校尉所阻,未能詳查。”
“既然不見,為何光祿勳如此肯定,雪落土濕,車轍深長,光祿勳或是看錯了。”
“不可……”
“李敢。”
李敢還要爭辯,衛尉卿的李廣就一聲輕喝,“這是廷議。”
“爹!”李敢的聲音帶著些許委屈。
“這裡沒有什麼‘爹’,都是大漢的臣子。”
李廣為道行尚淺的幼子解了難,接著說道:“少府卿說看錯了,那就是看錯了。”
“我提個醒。”
公孫弘淡淡一笑,“議事之時,紅紅臉,出出汗也沒什麼,如果光祿勳仍有異議,不妨繼續說,諸公靜聽。”
當所有人的目光向李敢看齊,得到父親提示的李敢,隻得道:“或是我看錯了。”
禦史大夫枚皋、光祿大夫侍中吾丘壽王望著李敢,又望向丞相、少府卿,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治粟內史顏異卻站了出來,“啟相國、禦史大夫,不久之前,我和少府卿得到了令人擔憂的消息,南軍之中,存在嚴重地貪墨之事,下官請徹查南軍!”
枚皋、吾丘壽王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顏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