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禦書房。
人到中年,卻仍能保持俊美外貌的元帝正坐在龍椅上,聽派出去的侍衛稟告。
“殿下說他有事要做,忙完就會回來。”
元帝生出好奇,坐直了身子,“他可說過要做何事?”
“殿下沒說。”
元帝擺擺手,示意侍衛退下。
究竟是什麼要緊事,竟比大周唯一的皇子認祖歸宗立太子還要重要?
還不待元帝細想,就有內侍腳步匆匆地進來傳話。
“皇上,貴妃娘娘求見。”
元帝立刻起身,吩咐內侍,“快將貴妃請進來。”
不多時,一位身穿錦衣華服,妝容精致,外表看上去隻有三十多歲的女人走進來。
她便是被元帝獨寵的安貴妃,比元帝年長十歲,今年已有五十多。
安貴妃進殿後也不行禮,而是抹著眼淚走到元帝的麵前。
不待她開口,元帝便手忙腳亂地為她擦眼淚,溫柔地詢問:“枝枝這是怎麼了?何人敢欺負你?”
問話之間,元帝已經把後宮的妃嬪給想了個遍。
後宮沒有太後,唯一位份比安貴妃高的便是皇後蔣氏,可蔣氏早就被他厭棄,住進了冷宮,按理說不能再去找貴妃的麻煩。
安貴妃帶著哭腔道:“妾身隻是心疼溫兒,他今年才十六,就算胡鬨了些,又能做出多大的錯事呢?”
安貴妃口中的溫兒,便是她的小侄子,安溫。
元帝一聽受委屈的不是安貴妃,微鬆口氣,但既然是安貴妃的侄子,他必然也會幫忙撐腰。
“溫兒是個好孩子,枝枝的侄子,便是朕的侄子。枝枝不妨跟朕說說,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賬,敢欺負溫兒?”
安貴妃捏著帕子,將侄子如何被人欺負,又被當街打傷的事說了。
安貴妃眼眶中含著淚水,“溫兒年紀小,就算嘴上說了些不合適的話,萇禦史教訓幾句也就罷了,怎麼能打人呢?”
絕口不提安溫當街調戲萇禦史的女兒,並要將她拖到馬車的事。
元帝聽完,在腦海中回想著萇禦史。
此人最愛鑽營,擅長趨炎附勢,身為禦史,卻沒能做好禦史該做的事,想巴結誰就說誰的好話,這樣的人,他早就看煩了,正愁著沒個合適的理由處置,機會就送上門來了。
以萇禦史的心性,若知道那人是貴妃的侄兒,肯定不敢讓人動手。
但如今,事已至此,他就順勢處置了萇禦史好了。
元帝憤怒地一拍桌子,“豈有此理,一個小小的禦史,竟敢當街行凶,反了天了不成?”
安貴妃看著暴怒的元帝,反而有些呆愣,勸道:“皇上,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這委屈讓溫兒吃下也無妨,這孩子委實胡鬨了些——”
元帝握住安貴妃的手,“枝枝這般通情達理,朕心甚慰。這樣吧,砍萇禦史的腦袋不合適,但不給他點懲罰也不行。不如,就將他流放至北地吧,讓他好好吃些苦頭。”
安貴妃唇角微勾,對這樣的處置卻不算滿意,想到萇禦史的那個女兒,若不是因為她天生狐媚樣,溫兒怎可能會挨打?
“皇上——”
看著與安貴妃的表情,元帝就猜出她的心思,“枝枝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