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宿離開書院,找到捎帶他來鎮上的村民,剛好對方買完東西準備回去,又重新把薑宿捎帶回去。
魏氏見到自家兒子去而複返,一進院子便問:“兒啊,你怎麼又回來了?”
薑宿深深地吐了口濁氣,“今日齋長提醒我,該交書院的房號錢了。”
“要多少?”魏氏心裡一咯噔,她現在手裡是真的沒錢了,這兩年習慣了大手大腳的花萇楚送過來的錢,再讓她緊巴著過日子,她又豈會願意?
再者,那男人十五年前離開的時候,可是給她留下了一千兩的銀票,她這些年就沒吃過什麼苦。
“二兩。”
魏氏為難道:“娘如今手裡,也就隻有幾百文了。兒啊,要不你去找萇楚說清楚,我看她對你還是有心思的。她追著你兩年,怎麼可能忽然就變了心思?”
找不到那男人,兒子將來讀書的錢都拿不出來。
看來,她要找機會去一趟京城,打聽一下那男人的消息。
隻是不知道十五年過去,那人是否還活在世上。
薑宿也同樣認為,萇楚不會忽然變心。
她故意跟他劃清界限,故意說出那些絕情的話,不過是還在生他的氣罷了。
隻要他給她個台階,跟她說幾句好聽的承諾,這女人就定然還會像以前一樣,追著他跑。
“先做飯吧,吃完飯我再去。”
魏氏想到昨晚在萇家聞到的肉香,止不住地咽了咽口水,“兒啊,要不你直接去萇家吃?我瞧見今日萇家那丫頭帶回去兩隻野雞呢。好東西,留給萇家那些賠錢貨吃簡直是浪費,還不如給你吃。”
薑宿心思一動,家裡隻有借來的一點糧食,連個肉味都沒有,他是真的覺得難以下咽。
昨晚和今早他都沒怎麼吃飽,還真有些想念肉味了。
“好,我去一趟萇家。”
薑宿前腳出門,魏氏想了想,便朝村子的另一個方向去了。
她聽說裡正的小兒子剛從京城回來,或許能跟他打聽一下京城大官裡姓薑的人。
魏氏當年隻知道那男人姓薑,是朝廷的官,卻連他的大名都不知道,就跟在他身邊,為他生下薑宿。
如今想找人,沒有名字,不是件容易事。
況且她不想讓人知道她在找的是薑宿的親爹,被人問起,她就說是薑家的同族。
薑宿來到萇家的時候,萇家人已經在收拾碗筷了。
以往,他很少踏入萇家,但萇家人每次見到他,都恨不得將他捧上天。
因此,這次薑宿雖然是來找萇楚說清楚,卻仍驕傲地將下巴揚起的高高的。
結果,薑宿站在院門外半晌,都無一人搭理。
薑宿隻好輕咳一聲作為提醒。
在院中刷碗的顧音抬頭朝他看了眼,也沒理他,便垂下頭繼續忙碌。
薑宿心中愈發不滿,果然是個沒教養的鄉野村婦,半絲規矩都不懂,就這萇楚的爹還在村裡學堂當夫子呢,豈不是誤人子弟?
收起心思,薑宿語氣不善地揚聲問:“萇楚在嗎?我找她有事。”
放在以前,隻要他回頭,萇楚就一直會在他身後。
不管他提出多過分的要求,他想要什麼,萇楚都會照做。
薑宿很自信的以為,這一次也一樣。
萇楚聽到他的聲音,就一定會歡喜地跑到他麵前,正如先前的每一次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