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寧嬌臉色煞白,手裡還攥著簪子,趴在宋濯懷裡大喘氣,腦袋暈暈乎乎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寧嬌,你瘋了嗎?”
宋濯的胸膛輕微震顫,寧嬌感受得清清楚楚,她一手撐住他的胸膛想爬起來,手腳卻軟得厲害。
“你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宋濯躺在她身下,微微支起頭盯著她的頭頂,“就這麼想贏?死也要贏?”
周停雲下馬,聽見他的斥責聲,大步跑過來,“臨川,你表妹怕是嚇到了,你彆如此疾言厲色。”
宋濯不理他,“起來。”
寧嬌渾身失力,鬆開手中染血的簪子,從他身上翻身下來。
周靈若最後一個趕到,將馬鞭丟給哥哥,著急忙慌地跟白露去扶寧嬌,“寧嬌姐姐,沒事吧?”
“失禮失禮,我不該同你比試的,我也沒想到會如此。”
兩人一左一右將寧嬌從地上攙扶起來,寧嬌抿唇一笑,將鐲子從手腕上褪下來套在周靈若手上,“這個,你的。”
“可我輸了。”
“是我作弊了。”
周靈若抿唇,取下鬢邊的海棠簪花簪在她頭上,“姐姐的鐲子我收了,這朵簪花送給姐姐。”
宋濯從地上起身,路過寧嬌時冷漠地睨她一眼,“回府。”
寧嬌不敢與之對視,小跑著跟上他的腳步,“二表哥,我們才出來一會兒,再玩一會兒罷,向晚再家去好不好?”
宋濯目不斜視,叮囑青竹去駕車,“再玩?再玩我怕你送了命去。”
周靈若見狀,也要追上去,被哥哥攔住,“寧姑娘體弱,往常怕是不曾有過如此激烈的活動,臨川擔心她的身體也是尋常。”
“我忘記了。”周靈若苦著臉,她提起跑馬的時候,寧嬌的眼睛都亮了。
“都怪我,不該纏著寧嬌姐姐比試,慢慢跑的話不會出事。”
“你呀。”周停雲戳了戳她的額頭,“好容易出來一趟,你是要跟著一道兒回去,還是再玩一會兒?”
周靈若踮腳去看宋濯跟寧嬌,宋濯不肯鬆口,寧嬌懨懨的,轉過頭來還是揚起一個笑,“靈若,我先回府了,有機會再尋你玩。”
“好。”看著她在宋濯的冷眼注視下上了馬車,周靈若抬手,拇指掐住食指指節,“那我們再玩一會兒?”
家中已經在為自己說親,往後想再無憂無慮出來踏春怕是沒什麼機會了。
周停雲也知道,便沒急著催她回去。
寧嬌心不甘情不願地上了馬車,宋濯也沒騎馬,而是跟著一道兒上了車,坐在車帷邊閉眼一語不發。
隨著馬車緩緩行駛,寧嬌極快地看了宋濯一眼又低頭,輕咳兩聲後問:“二表哥,你是不是受傷了?”
宋濯沒說話。
“方才接我的時候,是不是哪裡受傷了?”她太了解宋濯,一般他生氣到這個程度,決計不願看見自己,寧願躲到外麵去。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棄馬坐車足以表明他肯定是受傷了。
“是胳膊嗎,還是腿?”寧嬌想撩開他的衣袖查看,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忍住。
手指蜷縮,無力地垂了下去,隻聲音拔高幾分,“宋濯,我在同你說話。”
“重要嗎?”他驟然開口,聲音冷冽,藏著怒氣。
寧嬌沒明白,“什麼?”
“重要嗎?你若擔憂我會受傷,就不該為取勝而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