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二字在司凝腦子裡炸開。
她僵在原地,瞳孔驟縮,大腦一片空白。
頌莎眼淚瞬間決堤:“小雪,“對不起,我沒有儘到一個媽媽該儘的責任,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但你放心,媽媽不會再讓你受傷,受委屈,媽媽會保護你.......”
“啊!”司凝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強行打斷她,眼裡充滿了厭惡和抗拒。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叫司凝!叫安娜!不叫小雪!”
“好,好,我不叫你小雪,我叫你安娜,媽媽都聽你的。”
頌莎慌忙改口,姿態卑微。
“什麼媽媽?”司凝厲喝:“我的爸媽隻有司明津和溫姝顏,就算他們不要我了,也輪不到你。”
“你彆來惡心我!”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狠狠捅進了頌莎的心臟,她臉色慘白。
“對不起,我沒有儘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你不認我很正常。”
“但你真的是我的女兒,你左胸上方,有一個拇指大小的紅色胎記。”
司凝聽到這句話,如遭雷擊,徹底怔住。
那個極其私密的胎記,她怎麼會知道?
莫非眼前的女人真的是她的生母?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臥室裡隻剩一片死寂,和頌莎的抽泣聲。
“你真的是生下我的人?”司凝突然開口,聲音微微發顫。
“對,我是你媽媽,千真萬確。”頌莎淚眼漣漣,急於確認。
短暫的震驚過後,巨大的荒謬感和被拋棄的怨恨再次湧上她的心頭。
她冷笑了聲:“當年你把我扔在福利院門口,不就是不要我了嗎?”
“現在這又是在乾什麼?演母女情深的戲碼嗎?”
“我沒有不要你!”頌莎哭著搖頭,被迫撕開血淋淋的過往。
“安娜,你願意聽聽媽媽的過去嗎?”
司凝抬眸,隻是冷冷地看著她,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頌莎吸了吸鼻子。
“二十多年前,我那時還叫餘流芳,在父母包辦婚姻下,嫁給鄰村大哥楊先,也就是你父親。”
“剛嫁過去那會還好,等我懷上了,他們就開始暴露本性,各種苛待我,甚至動手打我。”
婆婆刁難辱罵,公公冷眼旁觀,丈夫酗酒後對她拳腳相向。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咬緊後牙槽。
“那時我還天真地想,或許生下你,日子就會好過些。”
“然而,當你出生後,他們見你是個丫頭,氣得要當場摔死。”
“我死死護住了你,哭著求他們放過你,這才留住了你的命......”
司凝聽到這裡,眉頭緊緊蹙起。
她心裡沒有對這個母親的心疼,隻有知道自己身世的惡心。
在被司家趕出來後,她曾幻想過自己是某豪門千金,流落福利院。
親生父母也在苦苦尋她。
沒成想,自己居然出生在這樣不堪的家庭,這讓她難以接受。
頌莎抽噎著繼續道:“然而這些天殺的,根本沒想過給我們母女活路。”
“我還在做月子,身體正虛弱,他們對我非打即罵,還想將你賣掉。”
“我不答應,他們往死裡打我。”
說著,她眼底閃過一抹凶光。
“我沒辦法,便失手殺了他們。”
其實不是失手,而是她有預謀的反殺,但這一切她不能告訴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