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裴誌遠匆忙結束國內的事情,趕到美國這家私立醫院時,已是事發第三天。
他陰沉著臉,推開VIP病房門,一股壓抑悲切的氣氛撲麵而來。
沈秋蓉半靠在沙發上,臉上敷著冰袋,布滿了清晰交錯的巴掌印。
徐宗蘭隻扇了她的臉,但此刻她脖頸處都是青紫交加的淤痕。
她低垂著頭,頭發淩亂,眼神渙散。
當聽到開門聲,她的身體像受驚般瑟縮了下,隨後發出極力壓抑卻更顯淒楚的啜泣聲。
裴誌遠見她如此矯揉造作,想到這些天的打壓,心底火氣更甚,蹙著眉,看向單人沙發上的女兒。
沈洛嫣抱著腿,蜷縮在沙發裡,淚痕斑駁的臉上同樣紅痕交錯,裸露的四肢更是布滿觸目驚心的淤青。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母女被十幾個壯漢輪流毆打了,受這麼重的傷。
他哪裡會不知道這些傷並非真傷。
沈洛嫣一見到裴誌遠,立刻“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爸爸,你怎麼才來啊?我們差點被徐宗蘭那個毒婦打死了。”
“嗚嗚嗚~”
“她帶了一班人來打我和媽媽,就連坐輪椅的哥哥都沒放過。”
“你看媽媽的臉,那天她都被打吐血了,醫生說是腦震蕩。”
她一邊哭,一邊將母親臉上最嚴重的傷痕指給他看。
“哥哥因為自尊心受挫,把自己關房間裡,誰來了也不開門。”
“爸爸,你要為我們做主啊,他們太過分了......”
她添油加醋地訴說著她們那天遭受的非人虐待。
裴誌遠聽完,並未表現出對她們遭遇的心疼、憤怒,而是冷冷地看著她們。
沈秋蓉等了許久都沒等來男人的靠近和安撫,不得不抬起淚眼。
“誌遠。”她的聲音虛弱又委屈。
“我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孩子被欺負,卻無能為力,我不想活了......”
她的眼淚又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
裴誌遠依舊站在距離她們兩米遠的距離,站著沒動,臉色難看。
沈秋蓉見他無動於衷,暗自著急,很快轉了個語調,哽咽著說。
“誌遠,算了,彆為了我們,再跟徐宗蘭起衝突。”
“她背後有徐家,我們受點委屈沒什麼的,隻要不連累你就好。”
她知道自己表現得越懂事,越善解人意,就越襯得徐宗蘭的囂張跋扈,也更能激起裴誌遠的保護欲和怒火。
這手段在裴誌遠身上屢試不爽。
然而奇怪的是,男人依舊表情肅穆地站在原地。
沈洛嫣再也忍不了了,繼續哭著添油加醋:“爸,不能就這麼算了。”
“那個老巫婆還說我們就是陰溝裡的老鼠,活該被打死,哥哥活該殘廢。”
“爸,我們也是你的孩子啊,她憑什麼這麼羞辱我們?”
沈秋蓉卻善解人意道:“誌遠,彆聽小孩子胡說,我們沒事的。”
“彆為了我們跟他們硬碰硬,我和孩子們,受點委屈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