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容蓉咬著後牙槽,滿臉憤恨。
如今她的逸年身心遭受重創,還因為宋樂韻那沒良心的始作俑者猛然抽身,一度陷入絕望。
是她這個母親日夜守候,花儘心思才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逸年正處在人生最黑暗的時期,而這個作為父親的男人,居然在外麵另結新歡,孕育新子。
對他們母子三人不聞不問,甚至可能已經盤算好如何將他們踢開。
“嗬嗬嗬......”
沈秋蓉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充滿了自嘲和無儘的悲涼。
她抬起雙手,捂住臉,肩膀微微聳動,眼淚從指縫中流出。
她居然相信一個連親生兒子都能狠心謀害的男人,會對她這個情人、對他們的孩子有良心。
其實她早該知道了,裴誌遠眼裡從來隻有他自己,自私自利。
“哈哈哈。”
沈秋蓉緩緩放下手,臉上已經沒有了淚水,隻剩下近乎猙獰的決絕。
她抬起眼眸,看向牆角的保險櫃,裡麵鎖著她最後的底牌。
四年前,她偷偷錄下了裴誌遠與心腹密謀製造墜機事故的完整通話。
當時錄下,是為了自保,也是為了在關鍵時刻作為一個籌碼。
在她最難的時候,都沒想過用這張底牌,但現在看來,她錯了。
對於裴誌遠這種人,籌碼隻有用出去,才能發揮最大價值。
等待、隱忍和退讓,換來的隻會是更徹底的無視和拋棄。
【裴誌遠,既然你不仁在先,對我們母子三人的痛苦視而不見,對我們的艱難處境不聞不問,那就彆怪我不義了。】
李成在一旁低著頭,什麼話都沒說,書房裡隻剩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這時,沈洛嫣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推開書房沉重的實木門。
“媽,我受夠了!”她快步衝進來,精致的妝容掩不住臉上的激動和憤懣,直直站在沈秋蓉麵前。
“媽,我們還要這樣忍氣吞聲、委曲求全到什麼時候?”
沈秋蓉臉色微變,迅速瞥了眼還站在旁邊的李成,眼神示意。
李成立刻會意,微微躬身道:“夫人,小姐,我先告退了。”
說完,他借著整理西裝袖口的動作,將一支偽裝成鋼筆的微型錄音筆,悄無聲息地留在了牆角一個古董花瓶與牆麵的縫隙陰影處。
那支筆的指示燈閃爍了一下,隨即隱沒。
做完這些,李成步伐平穩地退出了書房,並輕輕帶上了門。
書房裡隻剩下母女二人,空氣卻更加緊張。
沈洛嫣胸口起伏不定,眼眶微紅。
“媽,爸在外麵跟彆人生孩子,這是不是意味著放棄我們了?”
沈秋蓉深吸了口氣,努力維持表麵鎮定:“小嫣,你彆胡思亂想。”
“你和你哥都是他親口承認的孩子,都是裴家的血脈,不存在放棄不放棄這種問題。”
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蒼白。
“承認?”沈洛嫣冷笑一聲,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你拿什麼保證?”
“我和哥哥姓沈,不姓裴,承認不承認,不過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他現在能承認我們,明天就能為了那個新歡的孩子,不承認我們。”
沈秋蓉皺眉,有些慌亂:“你這叫什麼話?你父親在外人麵前,從未否認過你們的身份。”
“圈內誰不稱呼你哥哥一聲‘裴家二少’,叫你一聲‘裴家三小姐’?”